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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久经沙场的他,怎么会不明白许馥的意思?
大脑宕机一瞬后,他突然着急起来,连声音都大了几分,不知是在告诉她,还是在告诉自己,苍白又郑重其事地强调,“我当然觉得我们合适。非常合适。”
但许馥的下一句话毫不留情的将他推下悬崖——
“但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她淡淡道,“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
所谓深思熟虑,也就是在餐桌上他向她发出邀请的那一刹那之间。
但许馥表情极为认真,撒谎一点都不用打草稿,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悲伤,然后抛下一个重磅炸弹,“……我们分手吧,时零。”
车子转弯,猛地一个急刹车。陆时零把双闪打开,将车甩在了辅道。
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因为颜盈的出现闹脾气了吗?
不,许馥不是这样的人,她很包容,很大度,很能够理解他的工作和社交需要——
那是为什么?
他向来理智清晰的大脑混沌一片,无力去深究她的想法,第一反应是拒绝。
一定要拒绝。
“……我不同意,”陆时零说,喘息很是急促,去握许馥的手,但语无伦次,只能倔强重复,“我不同意,许馥。”
许馥并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她安静地被他攥在手心,给他片刻时间冷静一下。
她知道陆时零不喜欢失态,不能在他冲动的时候继续加码,也知道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哎。许馥在心中叹气。
为什么男人们总是这样?
对自己的魅力太充满信心吗?还是对她那些鬼话太过于相信?
他们不明白,言语不过是人类的一种工具。对许馥来说,那些山盟海誓不过是用来取悦对方,进而取悦自己。
所以才总是要在她提出分手之后作出这幅拖泥带水模样。
“今天太晚了。”片刻后,许馥张了口。她早就想好说辞,“我也很累了。不如我们换个时间,再好好谈谈?”
……对。陆时零恍惚地想,她一定是太累了。
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用指腹去寸寸度量她柔嫩纤细的指尖。
她曾用这指尖挑逗地点过他额头,爱恋地划过他眉眼,动情地送入过他口中……
她怎么会舍得和他分手呢?
向来只有他和别人提分手的份儿——很偶尔被提了分手,也是在他的有意之为下。
他不相信许馥会真的想要离开他。
让她休息一下,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然后,他会找到问题出在哪儿,解决掉就可以了。
一定没问题的。
他平复良久,才启动车子,哑着嗓子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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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馥打开门,那盏落地灯散发着温馨的暖光。
她知道陈闻也又出去夜跑了。
他在家时,就会开着客厅灯,而出去的夜晚,总会为她留一盏夜灯,像是家里有人在等她一样。
沙发前的茶几上有一壶温热的玫瑰花茶,与鲜花一起,室内氤氲着清甜的花果香。
一个小巧的玻璃小栈,里面装着洗净的蓝莓和车厘子,红红火火,很是喜庆。
便笺纸贴在百褶灯罩上,映下一小片存在感很强的阴影。
熟悉的字体——
[预祝项目大红大紫。
陈闻也]
哦,对了。
今天是“走进寂静”公益项目正式启动的日子,陶染事无巨细地帮她操持,她今天又去了医院,没参加启动仪式,竟然完全忘记了。
前几天好像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陈闻也竟然还记得。
许馥抬头看看表。
这个时间,他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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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陆时零又和陈闻也打了照面。
小区夜晚安静,冷月高悬,稀稀朗朗的树叶随风飘摇。
步道两旁灌木被修剪得规整,陈闻也矜傲地对他轻点一下头,便当作打了招呼,紧接着目不斜视从陆时零身旁经过,稳步跑向家的方向。
就如同他们这段时间每次见面一样。
刚开始,陆时零秉持着一个成熟男人为人处世的正常态度,考虑到两人是商业上的重要合作伙伴关系,还会带着假面,淡笑着与他打招呼,想询问他病养得怎么样,进而旁敲侧击地催他赶紧滚蛋。
没想到陈闻也根本不接招,哪怕陆时零微笑着朝他挥手,也仍然是淡淡地一点头,然后直接将他忽视掉。
那模样活像他陆时零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的臭屁领导,让他在心里恨得牙痒痒。
这会儿凉风一吹,陆时零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许馥今晚反常的原因。
他们上次一起过夜还是赛车比赛的前一天。
这么一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