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有罪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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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结痂的膝盖忽然发痒，开始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也许那时候就已经是个预警信号，只是她没有留意。

“我不知道我躲在街角吃棒冰的时候，我姐姐已经离开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无辜。

“就在这里，麻浦大桥，然后是汉江。”

地平线吞没落日，我等不到想要的结局，我的人生不可能再有炙热的夏日了。

沈芝玉看着蛋糕低声道：“所以约会的话，不要选汉江了。”

李曦承没办法说出这不是你的错，这种轻飘飘的话没办法将亲人的离世一笔带过，他也清楚，其实沈芝玉不需要他说些什么。

他只能问：“她喜欢这款蛋糕吗？”

她忽然开口：“沈芝妍，她的名字，除了家人以外，应该没有人记得她了。”

“芝妍努那，喜欢这款蛋糕吗？”

他又重新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她没吃过。”

虽然看起来像是至少中产阶级出身的孩子，但是沈芝玉的出身真的只能算贫困。

在和崔然峻交往以前，没有庆祝过生日，从没买过新的雨伞，更没有新的自行车，也吃不起肯德基或是麦当劳，那些现在被称为快餐的东西。

沈芝玉的雨伞大多数是捡的，邻居或是亲戚家里不要的，伞骨有些脱线，或者伞帽已经掉了几个，不影响使用，但是妨碍美观。

至于自行车，则是从废品回收站买来的，修修补补，更换坏掉的部分，就成为了她的自行车。

吃肯德基的经历，只有一次，别的小朋友都吃过，她也确实很羡慕，所以爸爸带会一袋打包的肯德基汉堡时，只觉得开心。

根本不会想到这是叔叔家吃不完怕浪费才给她家的。

家里没有微波炉更不会有烤箱，已经凉透的汉堡被妈妈放上蒸笼加热。

其实味道和微波炉加热也没太大差别。

没有崔然峻的话，根本没办法念医学院。

“我家里很穷，我妈妈只给我姐姐买过一次生日蛋糕，但是因为我没有得到过，所以故意把姐姐的蛋糕都吃掉了。”

“其实我明明吃不下去的，可是就是不想让姐姐吃，所以就算一边吃一边吐，也把它吃下去了。”

“沈芝玉真的是个坏小孩。”

她自顾自的下着结论。

“我小时候一点也不漂亮，更没有人夸过我漂亮。”

“但是姐姐不一样，她小时候就很漂亮了。”

在普信阁等待跨年钟声，被选中电视台采访，就因为美貌而冠上“普信阁清纯女”的称号，在网络上拥有名气。

“根本没人注意到我。”

沈芝玉打开手机，暂停视频，指着旁边黑黝黝的小女孩，和她现在相比，根本没办法想象是同一个人。

“很难看，很讨厌，不止不漂亮，性格还差劲。”

塑料刀叉搅拌着奶油和蛋糕胚，不敢不优秀，不敢不完美，不敢做不到，因为背负着沈芝妍的分量，所以要成为完美的沈芝玉。

沈芝玉喃喃自语道：“这么糟糕，为什么活着的是我，死去的是姐姐呢？”

“我当然会有16岁，26岁，36岁，但是我姐姐，永远都是16岁。”

“所以现在，我是姐姐。”

随着沈芝妍的离开，沈芝玉好像终于变得乖巧懂事，是大家期待中的样子，她只是沉默的接受一切。

妈妈因为不能接受姐姐离开，也不知道如何对待她，在反复拉扯之后选择和爸爸分开。

最后为她做的事情，用姐姐的保险赔偿金为她选择了一所学费昂贵的全寄宿国际中学。

妈妈担心爸爸没办法照顾好她的选择，也和妈妈猜的没错，爸爸确实没办法独自照顾好她。

在那之后，是她照顾爸爸的情况更多。

至于那所中学发生的一切，那就是另外的，沈芝玉现在没必要提及，更没必要告诉李曦承的事情了。

这就是沈芝玉，怎样变成现在的沈芝玉，故事的开篇。

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太阳当然会升起了，只是她没办法走出那个夜晚了。

“沈芝妍离开我很久了，我只是…很想念她。”

她用平缓的语气将这件事情铺呈在李曦承面前，好像一只慢箭，他可以看见箭矢袭来，却仍然选择接受。

“可是，活下来的那个人，更痛苦吧？”

李曦承拿过她的塑料刀叉，甜腻的奶油融化在口腔里。

那款写满了懊悔，痛苦的蛋糕吃下去，好像分担了她一半的罪恶，一直抱着负罪感生活下去，想着另外一个人，永远在自我惩罚，永远无法解脱。

“沈芝玉。”他没有叫她姐姐了，“你也辛苦了。”

“你为什么要抱我？”

她的声音轻柔的荡在耳廓，她好像从来没有那么不得体过，吃的乱七八槽的蛋糕，蹭嘴唇，下巴上，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