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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浮现起一丝笑意。
这笑容看起来十分温和,却也着实冷漠。
姚韫知忽然意识到什么,只觉得脸上被人狠狠扇了一个巴掌,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疼。
“袭香就那么死了?”她嗓音喑哑。
任九思蛮不在乎地点了点头,“不过她也不算是白死。”
“什么意思?”
任九思漫不经心地拿着宫绦在指尖绕着,笑容清浅,“虽说此番没能替岑绍伸冤,可那宣国公夫妇却是十分感激我的。夫人瞧见那十余箱金银珠宝没有?都是宣国公家老太君赐给我的。”
姚韫知耳畔嗡嗡作响。
明明他的每一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晰,可进到耳朵里,她却是听不分明了。
任九思洋洋得意道:“魏王世子一向看不起我,我数次想要同他结交,都被痛打落水狗一般打了出去。这回让他吃些苦头,也算报了昔日之仇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受了这么些小伤,却能给宣国公府递去投名状,倒也不亏。”
姚韫知头脑一片混沌。
一个声音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
可另一个声音又不停地在她耳边说,他本就是这样一个豁得出去的人。
只是她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次又一次被他迷惑。
姚韫知沉默了一会儿,抬眼望着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你就真的不在意吗?”
任九思勾起唇角,言语里带了几分讥讽,“夫人若真心想要救袭香,同小人一同去刑部大牢走一遭就是。若夫人一心要保全自身,又何必等人死了以后,再在这里惺惺作态,反倒还指责起小人的过错来?”
姚韫知一时无言。
他说的没错。
都说论迹不论心,不论他怀着什么目的,他至少真的从刑部的刀山火海里走了一遭。
她是最没有资格指责他的人。
任九思躺了下去,头枕在手心,悠悠下了逐客令:“天也快黑了,夫人在这里同小人说话多有不便。小人身体不适,就不送夫人出门了。”
-
这一晚,姚韫知翻来覆去做着噩梦。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浓烈得几乎让她窒息。模糊的面孔在阴影间沉浮,血迹斑驳,眼神或怨恨、或悲戚,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将她拖入更深的深渊。
血雾翻涌之间,一道身影渐渐浮现。
对方静立在浓重的红色之中,脸色苍白,神情沉静,眼睛却深不见底。血顺着指尖滴落,溅在虚无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一声声敲入心脏的丧钟。
那张脸渐渐变得清晰。
她喉咙动了动,想叫“袭香”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人影继续变幻。
又出现了另一道道鲜血淋漓的面孔。
还有,从远方传来的飘渺的哭声。
是谁在哭?
恍惚间,她听到了言怀敏的声音。
她听到自己说:“怀敏,嫂嫂不是不想救你,嫂嫂也没有办法。”
但是言怀敏似乎没有听见,只冲她冷冷一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怔在原地,四周空荡荡的。
可心口的沉闷感却真实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在一片幽暗中游移,直到视线尽头,隐约映出一道修长的背影。
那背影清隽而疏冷,既熟悉又遥远。
她屏住呼吸,喉间哽咽,却不敢唤出那个名字。
阳光落在他的发间,映得那一缕碎发闪闪发光。
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他被风吹得鼓起的衣袖。
然而眼前的黑暗迅速覆压而上,顷刻间将她吞没。
“怀序!”姚韫知惊叫出声。
她身侧的张允承也被她的叫声惊醒。
她浑身上下大汗淋漓,似乎是被魇着了,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张允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道:“没事,没事,梦都是假的。”
不知过了多久,姚韫知才从噩梦中缓过神来。
想到自己方才惊惧之下叫出了言怀序的名字,她脸色暗淡下去,抿了抿唇,对张允承解释道:“允承,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对不起。”
“什么都别说了,”张允承抬起衣袖擦了擦她额头的冷汗,问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姚韫知点了点头。
“还能睡着吗?”
姚韫知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张允承又问:“要点灯吗?我可以起来陪你说说话。”
“不用了,”姚韫知重新躺下,任由他将自己搂在怀中,“你也早些睡吧。”
张允承没有再坚持。
他刚躺下去,忽听见外头好像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