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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来归噢了一声。
其实里面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寒酸,牢笼里面空间并不大,放了一张单人休息的床榻,一套桌椅,上面还放了茶具。
侧边墙壁还有窗户,可惜由于天牢的隐秘性,窗外看见的只是更加高大的墙,不知从何而来的阳光投落下来,照进窗子里面,让这天牢一角反而显得温暖明媚。
大约是顾忌了晏来归魔君的身份,加上追溯令里检举人提交的证据也并非板上钉钉,所以给的待遇还算客气,
晏来归路过其他牢房的时候无意间瞥见里面的囚犯,他们那里大部分都只有空荡荡的四面墙壁,别说床榻了,地上干净得反光,没拿锁链锁住四肢就不错了。
相比之下,晏来归入天牢的待遇的确算是不错的了。
天牢之下众生平等,意思是所有人妖魔在这里都得平等地变成凡人,半分灵力魔气妖力都用不出来,包括守卫。
细看之下,晏来归才注意到隐没在天牢墙壁上的繁复阵法,他从前怒修过一段时间的阵法,所以此时勉勉强强能看懂一点阵纹。
但神域天牢配置的大阵实在太过深奥,晏来归无意间瞥了一眼,看得头疼,索性不看了。
如果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天罚之轮的审判就可以了,那与晏来归想象之中的难度相差甚远,他以为自己起码会遭到刺杀什么的,起码也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上神域。
一旦真让他进了神域天牢,刺杀难度可就直线上升了。
晏来归这些年一直有在暗中调查禁地大阵的事情,可惜这件事情似乎被众人瞒得死死的,他得到的线索少得可怜。
林倚那件事情算是重大收获,孟宗主那边应该能有操作的空间,晏来归只需等。
正思索间,晏来归忽地感觉到心脏一阵针扎般的细密疼痛。
他瞳孔微缩。
那种感觉来得过于突然,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不轻不重地恶意揉捏。
更加让晏来归眼皮直跳的,是那被他压制在体内沉寂许久的时空循环大阵无声无息开始运转起来。
晏来归脸色白了一瞬。
不对。
在他身上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的时空循环大阵,偏偏专挑他被天牢大阵锁住周身魔息时出事。
……不是巧合,是蓄谋已久。
神域使刚要出门离开,忽然听见身后细微的动静,他下意识转过身去,看见黯金长衣的青年一手紧按心脏,冷汗从鬓角滑落。
神域使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往晏来归走去,皱眉道:“魔君?”
窗外温暖明媚的阳光洒在晏来归的身上,在他脚边打出一片深黑的剪影。
一滴垂落下颌的冷汗滴落在深黑剪影之中,却并未落实在地面上。
那片剪影忽地蠕动起来,近距离一看,那居然是悄无声息从晏来归体内涌出来的魇气。
那片粘稠的黑气开始向四周缓缓弥漫,但似乎也受到了天牢大阵的影响,只能从晏来归身上延展出这么一小片剪影的规模,并且随着暴露在大阵笼罩之下的面积越大,渗透出来的粘稠漆黑干涸得越快。
但即便只有这么一点,也足够有威胁力了。
要知道,晏来归如今处在天牢之中,就半点魔息都动用不得!
晏来归蓦地抬头,嗓音沙哑地喝道:“别靠过来,退出去!”
神域使神色微变,他同样看见了晏来归身下那片会蠕动的剪影,可惜当他看见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魇魔发难的时机太过巧妙。
没有哪个凡人能够在浑身灵力尽失的时候成功抵挡魇魔。
魇气顺着神域使的身体,爬至他的眉心,悄然钻了进去。
神域使的眼底闪过剧烈的痛苦,他骤然闷哼一声,捂着眉心弯下腰去,肩膀剧烈颤抖着。
地面上那一滩魇气逐渐凝聚成了一道虚虚的熟悉人影,正是泠见。
泠见跪在晏来归身边,有些心疼地想抬手擦他脸上的汗,被晏来归偏头躲开了。
晏来归垂下浸满冷汗的眼睫,他盯着泠见,沙哑道:“泠见。我欠你一条命,你如何对我都可以,但不要伤及无辜……他们不该命丧魇魔之手。”
泠见伸出的手顿了顿,随后收了回来,轻声道:“主君,这不是我的旨意。若我能控制全部的魇气,那魇魔本源的位置便轮到我来坐了。”
“……”晏来归咬牙。
神域使一只眼睛被漆黑混乱的气息占据,另一只眼睛却依旧顽强地保持着清明。
魇魔侵占他的神智,控制他的身体,神域使半边身体已经不受自己使唤了,被魇魔控制的受轻车熟路地探入锦囊,拿出了一套尖锐的刑具。
那是用于控制最高危险级别生物的刑具,一整套刑具包括喉链、手链和脚链共五处,每一处冰冷的镣铐内环都生长着一排尖锐突出的荆棘形状,扣入罪人四肢脖颈的时候镣铐内环的尖刺会顺畅无阻地刺破血肉,彻底锁死位于四肢百骸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