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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是个办事利落的,中秋节后,寻了一日功夫,就把几处宅子看了一遍,又约着冯侍郎家夫人喝茶叙谈一番,最后以五万五千两银子买下了冯家的四进宅院。
待到衙门办好了文书,安氏就开始打发人去修葺规整。
顾沉晏亦觉得要备些什么以贺外祖一家回京,思来想去正无头绪之时,却突然记起原书里提到安仕坤及二子都钟爱兰花。
心下有了主意,解试一过,顾沉晏就约了李家兄弟小聚。
明月楼雅室内。
顾沉晏说起兰花之事,笑着解释:“兰花喜阴凉,雍京城并不多见,名品更是难寻,你们家在南边铺子多,劳烦帮我问问,若能得个几株好的,倒时定好生谢过。”
“此乃小事,沉晏遣人来知会一声就是了,何须这般破费……”李绍明倚窗而坐,手拿自酌壶笑道。
见他似有三分醉意,顾沉晏只是笑笑,转而问李绍辉:“李兄今次解试可有把握?听闻今年参加解试的经生不少。”
李绍辉也是一阵苦笑:“我素来《周易》《尚书》二经学的不好,自然不敢选,大义也作得不算上佳。”
“先生先前不是说了,近年解试录选并不怎地看大义,六经能通七,便差不离能中选。”
顾沉晏安慰道:“我记得往日先生于我们三人私试,唯大郎你一人可全通《礼记》,其余诸经亦通□□,为何一番解试便叫你这般丧气?”
全通便是全对的意思。
须知仅《礼记》与《春秋左氏传》两本大经,便有近三十万字,而九经科解试,经生们需得考六门,除了两本大经是必考外,还得再从其余七经中择四经应考。
能够全通九万余字的《礼记》,绝非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就是顾沉晏背书厉害,也断然不敢说能全通一经。
李大郎李绍辉自发蒙后,可以说是三更灯火五更鸡,一向勤勉刻苦,今次解试理应是积累多年、水到渠成才是……
莫不是在解试时候受了刺激?
“原本以为今科能有些指望,不想解试散考时,学宫的经生们无一不神采飞扬,皆言即便不能全通,亦可六经通九。”
李绍辉叹息扼腕:“都怪我平日只知在家死读,不想还有这般多惊世敏学之人,若是早知如此,我自当更加用功些才是,今科多半是不能录选了,只得下一次再从头考过。”
说到这里,他已声音哽咽起来:“只是终究辜负了父母家人……”
与进士科不同,经科解试分县、州府两级,县试录选了,方才可以考州府试,不过州府试一旦落榜,前面的县试就等于白考了,下一次解试又得从县试开始从头考上来。
李绍辉已经考到了州府试,只差临门一脚便考过发解试。
经科考试没有院试,只要发解试考过,就可称茂才,算是正式步入读书人的行列。
这对李家这样急于改换门庭的人家,那是盼之又盼的事情。
看着李绍辉伤神难过,顾沉晏拍拍他的肩膀,劝道:“学宫之前,经生们说些豪言壮胆罢了,你一向心思通透,怎么连这也想不通?”
这虽是安慰之言,但也是实话。
前世自己也是这样,每次考完试,就算只考五六十分,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不会题,而是说卷子太简单不想答。
想来,就算是穿书了,这个时代应该一样也有这种不要脸皮之人才对。
听了顾沉晏的话,李绍辉虽是将信将疑,但也情绪好了些。
……
两人又言语一阵,就听闻外面有喧闹之声响起。
“二郎呢?”
李绍辉在雅室看了一圈,并不见李绍明的影子,当下着急起来:“他方才已经有了醉意,可莫要得罪什么人才好。”
这年头的商家就相当于是一块肥肉,越是有钱,越是有人想要来咬一口,京都达官显宦人家多,他们李家谁都得罪不起……
“出去看看。”
顾沉晏忙出了雅室,往外面走。
到了楼下,果然就见李绍明正与一年轻公子在厅里争执。
那人一身锦衣华服,身旁好些个小厮随侍,一看便知是个官宦子弟。
上前询问一番,原来是李绍明刚才下楼,不小心撞了上去,把一壶酒洒在别人身上。
得知是李绍明有错在先,顾沉晏跟李绍辉上前致歉道:“此事确实乃我们的不是,他方才喝了些酒,眼下神志难清,便由我代与公子致歉,还望海涵一二。”
此刻李绍明酒已醒了大半,他晓得得罪了官宦子弟,想到家里素日教诲叮嘱,一时也不敢多言,只呆立一旁懊恼。
“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一句话,此事就这么算了?”那人有些不依不饶,“你让他将身上衣裳脱了,再给我叩首赔罪,此事便就揭过。”
这时厅里看热闹的人多了,便有人道出了那年轻公子的身份——龙骧军都尉、宜昌伯方季礼的次子方淮。
原来是个勋贵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