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欲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柏奇小说beranm.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他有预感,以后怕是还会再来。
谢勋殿后,最后一个下到井里,井底下,别有洞天。
沿着狭窄的石阶往里走,细长甬道,只能一人通过,三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一间石屋,郑伯敲了门,里头有人把门打开。
一名年轻的红衣女子落入了谢勋眼中。
姿色如何,不作评价。谢勋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红,心想也是该换个色了,连穿几日,着实腻了。
云瑶见到女子欢喜异常,扑上去把人抱住,亲热地唤蓉姐姐。
郑蓉清冷的面容也浮出一丝笑意,摸摸云瑶一头丝滑秀发:“都成家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说罢,郑蓉越过云瑶看向她身后的男子,不问,也不寒暄,揽着云瑶往屋里走。
郑伯反倒跟谢勋介绍起来:“这是我的义女,性情孤僻,不爱与人来往,得罪之处,还望姑爷见谅。”
谢勋毫不犹豫,极为痛快地把药吃下,让郑伯对他刮目相看,态度也有所转变。
大人看中这小子,执意招他为婿,想来也是有缘由的。
谢勋深知自己在这几人眼里就是外人,倒也规矩,目不斜视,到了桌前在云瑶身边坐下,对着桌上一堆稀罕玩意,依旧冷静如故,未表现出丝毫惊诧的情绪。
反倒云瑶不时拿眼角余光瞥向身旁镇定异常的男人,纳闷不已。
桌上这一堆火石弓器,他难道一点都不好奇,还是说,太会装了。
到底年轻,难免气盛,云瑶指着其中一个小黑瓶,问男人可知这是何物。
谢勋直言不知,且态度谦逊,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云瑶不免得意起来:“这是硝瓶,里头装有硫球,厉害得很。”
点火于药线,掷向敌营,硝瓶一裂,声如火枪,刹那间就能将人立成齑粉。
而这些危险的玩意,也是云瑶临时起意,准备送给乔雁的礼物,既然不能助她脱离苦海,那就送她自保的工具,关键时刻兴许还能救命。
此物厉害,谢勋当然知道。那时候的她领着百姓坚守城门,强撑了一个多月,这些东西也功不可没。
到这时,谢勋再看云瑶,心境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这女子,带给他太多的意外。
可这种意外,并不让谢勋觉得麻烦,反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鬼知道,这女子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蛊,令他中邪至深。
宫内,散朝后,云廷和未能及时离开,被皇帝叫到御书房私下议事,同行的还有平阳长公主。
平阳长公主不是个软和人,身份摆在这里,姿态也端得高,唯有对着云廷和,尚有几分和气的颜色,笑着恭喜云廷和嫁女,招了个满意的女婿。
云廷和回以一笑,谢过长公主的祝福,但也仅是表面周旋,寥寥数语,不欲多言。
入了屋,皇帝已然坐于御案前,面色凝重。
二人欲行礼,皇帝手一扬,示意不必多礼,坐。
平阳和云廷和一左一右地对坐,躬身聆听帝令。
眼前二位都是皇帝最为器重的人,但凡有重要决策,也是第一个找他们商议,这回亦然,皇帝一扬手,命内侍将柔然那边传来的密报交由二人过目。
云廷和以长公主为先,示意她先行看过,自己再接过密报,一目十行地迅速阅完。
看过后,云廷和面色渐沉。
皇帝敲了敲案上已经拟好的圣旨,看向云廷和道:“偏偏是这个节骨眼,柔然内乱,王室相争,大王子被奸细所伤,生死不明,这亲,还能不能和下去,云相以为如何。”
云廷和两袖合拢,并着十指,恭身道:“若这密信是真,大王子确实重伤,形势不明,那么和亲一事就需谨慎而行,依臣之意,不如暂缓,令人再去探,静观其变。”
皇帝闻言转向难得沉默的平阳:“皇姐意下如何?”
平阳长公主睥了云廷和一眼:“眼下既无更好的法子,也唯有如此了。”
二人都表了态,皇帝心里也有了底,颔首道:“那就留中不发,再议。”
出了殿门,云廷和走前,平阳自后头叫住他,快步赶上,面上含笑:“和亲一事暂缓,想必云相也如释重负,毕竟云相爱女之心,整个临安城的人都知。”
云瑶新婚期间不在家中待着,去到公府寻闺友,这事儿可瞒不住,不到一日的光景,便传遍了贵圈。
云廷和思及女儿亦是头疼不已,但在平阳面前仍需稳住,仿若未闻,嗟叹一声道:“这人的命运,有时只在瞬息之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纵是天意如此,我们肉体凡胎,能做的,怕也只是顺应而为。”
故弄玄虚,说了跟没说一样。
平阳眼看着男人朝她别过后大步远走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
回到府里,云廷和第一句便问:“小姐姑爷呢?”
管事立马回:“都在屋里坐着,等大人归。”
难得了,这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