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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李将事情交给夏桃,拿着碎了的玉娃娃打算去趟内务司找人给修补好。却不料刚踏出宫门便瞥见了不远处身着龙袍的人。她忙走了过去行礼:“皇上您怎么站在这?不进去看看殿下吗?”
“昭阳如何了?”明执例行询问,低垂着的眸兀地瞧见春李手中捧着的东西。
淡青色的帕子被风掀开一角,露出他分外熟悉的玉色。
隐在袖中的手缓缓收紧,交错的青筋凸起,突突地跳动。
“回皇上,殿下好似心情不大好。”春李说着,忽觉得明执一直在看她手中的东西,果然,下一刻就听见他阴恻恻地问:
“你手里的是什么?”
春李只想着二人能和好如初,也不敢说明欢让她把东西扔了的话,只轻声道:“回皇上,是您前一阵子送给殿下的玉娃娃碎了,奴婢拿去内务司修补。”
明执无声冷笑,下颌肌肉骤然收紧。江尧白送的瓷娃娃碎了是她亲自动手修,他送的坏了便是送去内务司让旁人来修。
春李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明执的脸色暗道不好,她怕他再生明欢的气,盘算了一番担忧道:“殿下早晨时又魇着了,醒来了就哭……”
她知晓明执疼爱明欢,所有的心软宽宏都给了她。她说的让他心疼明欢,自然也不会再生她的气。
明执脸色微变,眸中戾色和缓不少。他伸手,声音淡淡,叫人不明喜怒:“将东西给朕罢,别跟昭阳说朕来过。”
“是。”
明执握着那包东西,碎玉尖角陷入皮肉他仍不知。
李善垂下脑袋,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李善。”
李善心头一紧,忙出声应道。
“盯着上阳宫,事无巨细,都要禀告。”
“是。”
明执望着上阳宫,兀自轻笑,眸上蒙了层层阴翳。
*
太阳西行,万物逐渐笼在黑暗中。
明欢静静坐在殿内,手中攥了两颗红豆。她无意识地缓慢摩挲,心空的让她鼻子一酸。
“殿下,都准备好了。”
她听见春李的声音吸了口气,将红豆放回。小小圆圆的豆子在盒中打着转儿,屋内寂静得能听见它与木料摩擦晃动的咕噜声。
那一点点声响落入她耳中,本已平复下的心泛起层层涟漪,惹得她又难受起来。
自从退婚后,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想他,可每次再从别人那里得知他的消息时心底掀起的波澜巨浪,都让她明白自己做了无用功。
“皇兄在哪?”
“皇上在勤政殿与几位大臣商讨政事。”
明欢闻言松了口气:“如此便好。”她起身,捧着手炉走出,“春李,拿上宫中牌子,咱们走罢。”
“是。”
乌云荫蔽,黑雾遮月。
明欢到中兴门时,襄平公主明菀已经到了。她身边的宫人想塞给押送江尧白的官兵们一些银两,但他们却无一人肯收,气氛凝滞,明菀面上也透着丝尴尬。
“公主不必担忧,江某是去流放,不是游山玩水,东西您拿回去罢。”
“江公子……”明菀轻声,泫然欲泣。
明欢静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江尧白穿着粗布囚衣,手戴沉重镣铐。即便如此,他仍挺直了腰背,好似还是从前那个芝兰玉树般的名门贵公子,不为任何事折腰。
他周围的地上,放了三两包袱,一看便知是棉被衣裳。
明欢看了看自己准备的东西似是有些多余,正欲转身要走,却兀地听见那人唤着她的名字,微哑的声音有些失态:“阿欢!”
江尧白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喊出口时便已后悔。
明欢停下,抬步朝他走了过去。她看向明菀,弯着眸子朝她笑笑:“十姐也来了。”
正推拒着银两的官兵们见着明欢慌忙跪下行礼:“臣参见昭阳公主。”
银子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发出叮咚碰撞声。
“嗯。”明菀觉着有些难堪,带着宫人把带来的东西又拿起带回,“十六妹妹你们慢聊,我先回去了。”
她说罢,便仓惶而逃。
“起来罢。”
明欢看了眼夏桃,夏桃立时明白,笑吟吟地将几位官兵扶起拉到一旁。
夏桃拿了厚厚一沓银票并些散碎银两放置在押送江尧白的官兵手中笑眯眯地和气道:“这是我家殿下请各位大人喝茶的,烦请您几位路上帮忙照顾照顾江公子。”
几名官兵对视一眼,诚惶诚恐地推拒:“哪里敢要昭阳公主的东西,公主的吩咐,我们照办就是。”
夏桃又推了回去:“我们殿下说了,前往赤塔路上苦难无比,风雪又大。这些银子只是给几位大人买茶酒暖身子的,无论多少,也是我家殿下的一点心意。”
话已经说到明欢的心意,几个官兵自不敢再驳她的面子,忙不迭收下谢恩。
远处的明菀默默看着,攥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