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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六年,北疆频频来犯,彼时建安帝还不知战火将至,只当绥陵还处于盛世,他为显绥陵国家繁荣昌盛,借朝贡一事宴请列国。
建安帝昏庸无能,登基后将整个绥陵搅得乌烟瘴气,他拒谏饰非,整日沉湎于酒色情迷,听信乡野道士之言,重用奸臣宦官,六年就将整个绥陵蛀空,只剩下一个看似繁荣的躯壳。
这次的朝贡宴撞上了七巧佳节,绥陵上下做足了脸面,南阳城的鼓声自各国侍者入京开始便响了数日。
风吹落日光,黑沉沉的夜逐渐在天际散开。还未到乞巧节,南阳北街就已张灯结彩,各色的花灯流光溢彩,集市上熙熙攘攘,小贩沿着街叫卖,杂耍的人开始吆喝,声音此起彼伏,好生热闹。
大约是借着朝贡宴的由头,绥陵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娘也纷纷上街凑个热闹,他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各有千秋。
少女快步走在集市的道路上,间一对叮当翡翠玉镯因她的步伐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少女一袭绛色襦裙包裹住玲珑身躯,小臂的红纱下露出芊芊玉肌,些许青丝被一个簪子挽成了一个小髻子,余下三千青丝则是散落在肩头。
“公主...你等等奴婢啊!”
赴晏是太子嫡女,和太孙赴京为龙凤胎,她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女,骨子里便是恃宠而骄的傲气,纵横南阳城内嚣张跋扈。就连建安帝都格外疼爱她,刚登基就将赴晏册封为宁昭公主,可见荣宠之盛。
画春跟在赴晏身后,脸上难掩慌张的神色,她拽了拽少女的衣纱,“公主,快到了入宫赴宴的时辰了,再不准备入宫可就要迟到了。”
赴晏闻声停下步伐,挥了挥手示意画春安心,“我今日不跟着父王母妃提前进宫就是要来集市逛逛,就是真迟到了,陛下也不会责罚我的。”
画春是自幼便跟在赴晏身旁服侍的婢女,生性就颇为胆小,赴晏本就是个混世魔王的性格,画春平日里跟着赴晏出门就经常对她的所作所为而担惊受怕。
画春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见赴晏又继续往前走,只得闭上嘴跟上自家公主。
赴晏被杂耍的吆喝声吸引了注意,侧目睨着街边的卖艺人,那人虽是普通百姓的装扮,体型却异于寻常的小贩。赴晏来了兴致,双臂环胸停在了杂耍人的摊位前,吩咐画春上去打赏了银两。
她位置靠后,却也能看清小贩表演的铁打水花,烟花四溅,摊位前的人群中发出阵阵掌声,赴晏也跟着鼓掌捧场,颜笑靥靥的模样惹得不少英朗才俊纷纷侧目。
“这卖艺人倒甚是有趣。”
黑驹携銮车在街道上疾驰而行,马车通体为玄色,黑色的窗帘随风摆动。那辆马车上没有身份标识,在人流如织的集市上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惹得人群纷纷避让,车里的人倒是嚣张的紧。
马车从赴晏身旁擦过,她被蹭了一下回眸看去,带了些恼怒的神色,恰时与掀起车帘的男人对上视。
男人生的十分好看,白皙的脸在花灯流光的映照下多了几分不真实感,可惜一了张白净小生的脸,漆黑的眸子里夹杂着浓烈的戾气。
与赴晏对上视后,男人嘴角勾起了一个顽劣的笑意,随即将窗帘放下。
只留给赴晏一个马车的背影。
扶夷国的三皇子是吧,这笔账她记下了。
画春立刻上前检查着赴晏身上,嘴里嘟囔着。“这是哪来的马车这么大胆,居然敢冲撞公主您。”
“除了扶夷国以外的各国使者都已进京数日,在这个时间进京,又敢在南阳城内这么嚣张的,你说能是谁?”赴晏看着还未走远的马车挑了挑眉,“扶夷国这次来的时三皇子蔺靳野,呢个传说中的少年杀神,听说他前阵子刚被册封为御王。”
赴晏又扫视一圈集市,如今,集市上多了许多各国的探子。
太子赴远山近期频繁入宫,太子府的信件更是每日都堆成山,就连赴京也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
外敌未清,内忧外患,绥陵已经摇摇欲坠,不会太平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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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帝斥巨资打造的宴厅金碧辉煌,各国使者逐个携礼入场,恭贺后纷纷落座至席位。建安帝坐在主位上,搂着与赴晏差不多大的新妃笑得开怀,朝臣皆对这荒诞的一幕视若不见。
赴晏衣衫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赶到宴厅,她挂上甜甜的笑走上前对着主位上的建安帝屈膝行肃拜礼,“宁昭给陛下请安。”
建安帝抬手示意赴晏起身,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晏晏来了啊,孤好久没见你了,也不知道进宫来看看孤。”他摆了摆手,“你先去落座吧,宴席结束后孤有东西赏你。”
“宁昭最近忙着读书写字,一时疏忽啦。”赴晏屈膝,“是。”
赴晏先是走到赴远山和崔怀瑾身旁准备听训,赴远山清点着她的脑袋,“晏晏,今日是各国来朝贡,你切记不可胡闹,也不要出风头。”
赴远山对这个女儿可谓是又爱又恨,这女儿平日里顽劣的跟个男孩一样,先前更是直接打到副使家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