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11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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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嗯，就凤翔府吧，你去凤翔府等着，迎一迎秦风他们。”

褚九虽年纪小，人却十分机灵。此时早已明白过来了，他看着萧川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

殿下说让他去迎秦风？秦大哥跟着殿下这些年了，何时有过这般待遇？

殿下明明就是不放心王妃，有秦大哥带人护卫，竟然还让他跑这么远去接。他都怀疑，若不是信件到时王妃已经启程，殿下很可能会让他直接回京去接。

当然，一个合格的护卫，就是要少说话多做事。褚九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绝对服从萧川。

是以，他虽然一肚子的话，却一个字也没吭，转身就去执行命令了。

弈宁也没想到，萧川居然还派了人来接她。

他们一行人行近凤翔府地界时，已是八月初了，天气十分凉爽，早晚甚至还需得加厚衣裳。

虽再也不用起早贪黑地赶路，但弈宁的体力却也已经到达了极限，就连几个丫鬟婆子都有些撑不住了。

若说刚启程时，弈宁还是信心满满，一心想着快些赶路，好早日与萧川团聚，如今那些旖旎心思，已经被这西北的风沙和吃食消磨的不剩多少了。

萧川还远在千里之外，她纵使思念也够不着，可每日递上来的羊肉和馕饼却是实实在在的。

前些日子还好，虽说吃的不如京中精细，但总还时不时有些汤水蔬果。

待过了西安府后，越往北走，菜蔬越少，晚膳在驿站用，好歹还能拿羊肉清汤泡个饼，午膳这一顿在途中，几乎都是吃馕饼或是烤肉。

烤肉太过油腻，弈宁实在是吃不下。她撕下一块馕放入口中，嚼了又嚼，还是咽不下去。

丁香看着有些心疼，道：“王妃，不若奴婢去附近瞧瞧有没有什么能吃的野菜，能给您单独滚个汤也好呀。”

弈宁好不容易咽下去一口，纤细的脖子伸的长长的，等着食物慢慢滑下去，那画面，简直就像是一只刚吞下大鱼的鱼鹰。

感觉到终于彻底吞下去了，弈宁赶紧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免得自己成了第一个被馕噎死的人。这才道：“算了，这一路上你也没少去找过，那次寻到能吃的东西了？”

丁香微叹，这里的人惯吃肉和馍，菜蔬极少，更别提鱼鲜了。她们是吃什么都无所谓的，可王妃怎么能行？舟车劳顿快一个月了，本就消耗体力，再吃不好，身子如何受得住？

外面有敲门声响起，丁香打开了马车门，秦风正擎着一个大海碗，站在门外。

“方才见丁香姑娘只取了一个馕饼，估摸着王妃是吃不下这些干东西，严刚他们便试着搅了碗疙瘩汤。虽说简陋，但好歹比馕容易下咽些。等明日咱们到了凤翔府，就能弄些菜蔬了，今日还请王妃将就着多少用些。”

秦风说着，眼神闪了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特意让他们多做了些，你和豆蔻姑娘也可以用些，我看你近日也没怎么吃东西。”

丁香道了谢，接过大海碗。看着碗里的东西，她心里微叹了叹：又是面疙瘩。

不过好在汤宽，似还放了些腌制的醋柳果，闻起来酸酸的，很是开胃的样子。想着王妃即便吃不下，喝两口面汤也是好的，便端了进去。

弈宁果然是吃不下的，看着那比她头还要大的海碗，她觉得这半个月来吃的面，比她前十五年加起来吃的翻上一倍还嫌多。不禁在心里哀嚎道：她该不会还没到银州府，就先饿死在半道儿上了吧？

次日一早启程，方行了不过十来里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弈宁正待唤秦风过来问。

只见前方一骑快马，扬着尘土就到了跟前。

马上一人跃跳而下，一个健步在车前单膝抱拳跪下，朗声道：“卑职褚九，奉殿下之令，特来迎王妃。”

弈宁这才认出，来人正是萧川的护卫褚九，她一时愣怔：如果她没记错，这是在凤翔府吧？怎的跑这么远来接她？

待入了凤翔府城，弈宁方知褚九竟还带了厨子，她感动之余还有些哭笑不得。萧川此举若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议论她骄奢贪嘴？

丁香却是高兴的很，看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她都恨不得要给褚九鞠上一躬了。

一道鸡汁菜心，一碗鲜蘑肉片，外加羊肉炒黄花和一碟芙蓉豆腐，都是极简单的家常小菜，汤也是再普通不过的鸭子冬瓜汤。

但只有丁香等人知道，即便是这样朴素的菜汤，弈宁也是好久不曾吃到过了。尤其是那瓮香喷喷的粳米饭，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