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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骂你了?”
“你怎么知道!”黎燕不忿,替自己打抱不平,“我做了回好事,他竟然骂我傻。我不贪便宜,做回好人,难道就得被骂?”
白思莞看黎燕就跟看傻子一样。
很明显,黎燕并没有发现白思莞的眼神,还在那滔滔不绝,不服气地接着问:“如果这事轮到你身上,你怎么做?”
白思莞:“你真想知道?”
“你快说吧。”
“嗯……”白思莞手指轻点下巴,而后一拍手掌,“我会告诉宗主,仙品磨剑石已经没有了,只剩下神品,叫他把高出的那部分费用,以现灵石的方式补给我!”
黎燕:“……”
“你走,”他推搡白思莞,“你毁我道心,离我远点。”
白思莞趁着黎燕在后面推自己,接着说:“我说你这个人,就是脑筋太死板,凡事都要为自己谋利益,不然你为了什么?”
“店家连谢谢你都没说吧,还会怨你使用过了,他不好再往出卖。到头来,你落哪个好了?”
“……你怎么知道?”黎燕不再去推搡白思莞,闷声问。
白思莞:“还用猜么,神品磨剑石一旦用过,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你若是单纯被宗主责骂,肯定会梗个脖子吵回去,怎会如此气馁。”
黎燕心思耿直,不谙世事,从小受到宗主大人严密保护,自然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
在他眼里,喜欢就是喜欢,恨就是恨。从来不用装,也不屑于装。
他宗主之子的身份,迫使周围的人阿谀奉承,很少有人愿意对他开诚布公,坦诚相待。
“你倒是真懂我。”黎燕叹气,“舌有龙泉剑,杀人不见血的道理,我可算是明白了。”
白思莞坐了下来,借着黎燕投射下来的阴影避阳光,“宗主大人也是知晓那商贩的脾性,所以怨你自讨苦吃。”
黎燕握紧拳头:“即便如此,若是再重来一回,我依旧会还回去。无关其他,独独为了我自己的良心。”
白思莞望着黎燕一言不发。
渐渐的,黎燕被瞅得有些发毛,“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白思莞懒懒撑起下巴,“师尊他说的没错。”
黎燕心脏不由缩紧,就连手也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烙长老他……是如何形容我的?”
白思莞噗嗤一笑:“他说你是个乳臭未干,却还算有担当的小屁孩。”
黎燕脸一红,缓过劲来觉得话那么熟悉,他面色渐渐酱紫,一拳头拍在白思莞手臂上,瞧起来用力抡圆了扇,力度却不大。
“这句话是你白思莞添油加醋说的吧。”
白思莞捧着胳膊,哈哈大笑:“没错……”
黎燕瞧着白思莞因大笑而涨红的脸,自己也没忍住笑出声,风吹在紫藤花上,有一簇迎着风吹了过来。
夏风很热,两个人出了不少汗,在这燥热的季节,他们不约而同觉得心境平和,安然若素。
临走前,白思莞对黎燕说道:“以后再有这种采购的好事,记得让我去,最近手头有点紧……”
黎燕脸色一变,“少做梦了。”
白思莞离着老远朝黎燕挥手再见。
独属于年轻女子的轻快笑声,随着清风袭过而消散,除了地上一小块躺过的痕迹,再无任何证明。
……
白思莞从后山瀑布离开,径直去了烙桑宁那里。
有一句话,她说得没错。
最近手头,是十分的紧。
本来成功解决少女失踪案,她可以获得很大一笔试炼报酬,可她去任务宗领取报酬,任务宗弟子却怎么也不肯提给她。
所以她只能去找烙桑宁……借一笔钱。
于是,面对着仙人姿态的烙桑宁,白思莞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端茶沏水磨墨,将他伺候开心,再提出借钱的想法。
想得很好,现实却很骨感。
第一招——白思莞谄媚地将沏好的茶递给烙桑宁。
烙桑宁瞥了她一眼,“现已是夏日,热茶急躁。”
她立马去寻可以冷泡的绿茶,泡好交给烙桑宁。
烙桑宁:“本尊从不喝冷茶。”他斜睨过去,轻启唇畔,“以后记住了。”
白思莞眼角一跳,感到肉疼。
这是她用仅存不多的灵石在山下外宗小师妹那换的。
无奈,启用第二招——
烙桑宁喜好书法字画,闲来无事喜欢独自作山水画。
白思莞贴心拿起墨条,在砚台上倒水,磨了好几下。
“怎么不出墨啊,手感还顿顿的,真是怪了。”
烙桑宁去执毛笔的手一顿,不忍直视,说道:“保护墨条的膜还没撕下去。”
白思莞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我说呢,怎么只出水,不出墨……”
烙桑宁叹气道:“你有何事,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