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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恕的到来,让陈莹和陈愈都唬了一跳,两人不敢言语,低着头默默垂泪。
飞霜着急,但她也不敢回话啊,二少爷瞧着好吓人!
下人们早已被吓得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无人敢应声。
陈恕环顾一周,目光落在姜贞身上。
一如初见时在葡萄架下,她呆呆地仰头看着他,一双眼眸明澈见底。
“贞贞,你来说。”陈恕淡淡道。
飞霜心里一惊,还在想二少爷为何认识贞姐儿,便听姜贞清脆的声音响起。
“哥哥,莹莹和愈哥儿的鹦鹉误食了蟋蟀,我们正在救它。”姜贞三言两语说了经过,当然,她十分聪敏,看出来陈莹陈愈很害怕这位好看的大哥哥,于是稍微省略了一点真相。
陈恕走近,俯身看了眼鸟笼中抽搐的小鹦鹉,不多时便猜到了事实。见姜贞细细的手指上还沾着涎水,于是从袖中取出帕子递给她,“擦净手。”
姜贞乖乖听话,接过手帕,陈恕的帕子同他这个人一样干净,素青色,一丝纹样也没有。
陈恕问道:“你想如何救它?”
姜贞见他脸色严肃,有些胆怯,小声道:“牡丹可能是脾胃不好,不能吃活物,但它已经吐出了一些东西,我家里从前养过小鸟,只要给它再喂些皂荚水催吐就好。”
陈恕略微思索,点头道,“这法子我亦见大夫用过,应是可靠。”
他找了个下人去取皂荚水,陈莹和陈愈慢慢挪到他跟前,怯怯地抬头看他。
陈恕哼了一声,“莫要以为贞贞替你们遮掩就行了,等用完饭,自来寻我说清楚。”
陈莹和陈愈长舒一口气,心知二哥这样说,就是不会重罚他们了,二人又高兴起来,陈莹拉着姜贞,三人一齐朝正房去了。
陈恕不急不缓跟在后头。
他看着姜贞和弟妹有说有笑,雀跃得很,头上戴着的珠花都要飞起来。心里诧异,见了他怎么就是呆呆的?说话更是脑袋要低到地里去。
他有这么吓人么?
进了正房,菜已经布好,陈明修坐在八方桌上首,正与江氏说着话。
见几个孩子进来,江氏笑道:“二爷,说曹操曹操到,莹姐儿,你方才在花厅哭什么呢?我与你爹爹在屋里都听见了。”
陈莹扭了扭身子,小脸一红,撒娇道:“我才没有哭!爹爹娘亲听错了!”
她抱着自己的小花瓷碗不肯再回答,愈哥儿偷瞄了陈恕一眼,小腰板挺得笔直,不敢再像平常一样多话。
一顿饭用的十分安静。
姜贞有些不习惯,她在家总是热热闹闹的,大伯一家孩子多,十几口人一起用饭,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时不时还要拌嘴,但今日的饭桌上,只能听见窸窣的夹菜声,咀嚼的声音都没有。
期间她的竹著不小心碰到碟子,发出一声突兀的轻响,除了两个大人,陈恕三兄妹都朝她看了过来。
她好似看到陈恕轻轻地皱起了眉。
方才在路上,陈莹已经同她说过了陈恕的身份,还告诫她,陈恕最重规矩,是府里最可怕的人,千万不要冒犯他。
她是不是已经冒犯他了?
姜贞很不好意思,脸快要埋进碗里。
好在一顿饭并没有用多久,下人撤走碗碟后,陈恕将陈莹陈愈带走问话去了,姜贞则跟着陈明修夫妻俩进了内室。
不久后,西厢里便传来一串哭喊。
是陈愈和陈莹在哭,陈莹哭啼着在说什么,等她说完一刻钟后,陈恕清冷的声音传来。
“万物有灵,你们二人既答应祖父要好好养鹦鹉,为何不提前做功课,让它吃了不洁之物?若只是一时兴起,却害了一条性命,同刽子手有何差别?我平日便是这样教你们的?”
他没大声苛责,但语气足够冷冽。
陈明修不忍再听,一双幼子想必已被长子训的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他与妻子对视一眼,默默道,儿啊,不是我们不帮忙,你爹娘也不敢插嘴啊……
长子甫一出生便被老太爷接去亲自教导,那是比着书教出来的端方君子,也不知怎么长得,性子过于端正规矩,幼时便不像同龄人那样活泼,待长大了,更是严肃得教人害怕。
陈明修散漫惯了,当初也是被陈恕念叨了一阵子,虽并没有半分不敬,但连续一个月捉着他辩论,陈明修实在受不了!
慢慢的,待陈恕在府里时,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规矩起来。
陈明修呵呵一笑,对姜贞解释道:“贞贞,你恕哥哥是有些……严肃,你平时勿要惹他便是。”
贞贞如此纯善,就如同她父亲一样,这样单纯的孩子,哪里是长子的对手。
姜贞点头,她也觉得这位恕哥哥严厉,莹莹愈哥儿都被他吓哭了。姜贞袖子里还放着陈恕的帕子,等回去一定好好洗了还给他,以后再不同他说话了。
正想着,陈莹和陈愈哭哭啼啼地从西厢出来了。
陈恕跟在后面,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