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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打算寻找一些干净的水源。
她循着几乎看不见的路子,慢慢走出去,她不敢走太远,只能在周边转,约莫过了辰时,她才在山麓偏僻处找到一处清潭。
然而她在走过去时,不小心踩到湿滑的草叶,摔倒在泥泞的地上,顷刻间,身上还算干净的衣裳沾上了脏污。卫瑜然颇为狼狈撑在地上,感到羞愧,连这点路都走不好,她吃力地借着旁边一棵树站起,踱步到清潭边,蹲在边上,朝清澈见底的潭面一看。
原本粉黛略施的面容经过一晚逃亡后,早就失去了原本的端庄体面,鬓角毛发颇乱,她忍受不了这么邋遢,丫鬟不在身边,她只能自己动手给这具身体清理。先是用手舀起一点水洁面,而后才细致地清理掉手臂上的泥淖,至于身上衣物,她没办法清洁,只能由着去了。清潭旁有生长的野芋头,枝叶宽大,卫瑜然踱步过去费力摘下一片比她脸还大的叶片,在清潭的泉眼处接了一捧泉水。
只是刚转身时,手腕被一只手扣住,周枭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正冷着一张脸阴沉沉看自己。
芋叶盛住的清泉撒了一地,芋叶掉在地上。“为何私自一个人出来?不知道外面危险?”周枭方才醒来时,看到卫瑜然不在洞内,要不是自己身上披着她昨晚躺的衣物,他以为这女人出了事。卫瑜然听到他厉声呵斥,心里莫名不好受,垂下眼睫,“妾身只是看到大哥嘴唇干涸,便想着出来给你寻些干净的水。”
想到当下的情形并非是出来游山玩水,而是在逃亡躲藏,卫瑜然压下心中的沉闷,主动认错:“确实是妾身考虑不周,还请大哥原谅。”
周枭瞥到她眼尾有些红,应当是被自己凶到,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紧接着就看到她眼尾已经有了泪意,含在眼眶里,他赶紧松开手,有些笨拙安慰:“我……抱歉,我不是有意凶你。”
他只是从安全角度考虑,觉得不应当在这时候一个人行动,况且她还是个女子。
“大哥说得对,妾身确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乱跑,给你添麻烦。"卫瑜然抬起头,虽然知道这时候应当多体谅多理解,但有些情绪她也不知为何会不受控涌现出来。许是身处陌生环境,又遭遇昨晚一遭,她心底明白此刻已经没有了在营寨或在周府里游刃有余的从容和体面,面对危机四伏,只能依赖这个并非夫君的男人。她敛下情绪,当着他的面,轻轻拭去眼角的眼泪,蹲下来捡起那张芋叶。
“大哥口渴了吧,那儿有个泉眼。“她轻声提醒,“妾身方才发现的,还算幸运。”
周枭深深看着她,听出了她言语间淡淡的疏离和善解人意,似乎一下子将他们的关系,拉回到了原本的大哥和弟媳位置上。
她的善解人意是在他们当下处境下衍生出的体谅,一种审时度势,而不是昨晚那样对他周枭发自内心心的心疼。周枭意识到这个,胸口一阵烦闷,又想说些什么补救,可话到嘴边,却又找不到好的借口。
她的话漂亮得找不出一丝差错。
想将人搂到怀里安慰,猛然想起他只是她大哥,不是她丈夫。
垂着身侧的手渐渐握紧,最后,周枭薄唇抿紧,接过她手中的芋叶,按照她的话,来到一个泉眼前,接了一捧清澈甘甜的泉水。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喝,而是侧身递到她面前,“你喝了么?”
卫瑜然抬眸凝望眼前的男人,略微诧异,但也只是一瞬,“大哥先喝。”
周枭沉声:“你先喝了我再喝,哪有让女人跟我受苦受累的道理。”
卫瑜然听到他最后一句,眼神一顿,伸手接过他接好的泉水,低下头小口喝下。
周枭眸光掠过她细腻小巧的颌面,鼻尖秀挺,干净纤长的手上还系着昨晚的手帕,眸底掠过不明情绪,转眸望向潭面。
过了一会儿,卫瑜然喝完了芋叶里的甘泉,缓解了口渴之意,素手捧着芋叶,掀眸柔柔望过去,“大哥也尽快喝吧。”
她也不知附近有没有黄头巾。
周枭喉咙嗯了声,从她手中接过芋叶,卫瑜然想到她方才用过,柳眉拧了拧,提醒道:“大哥,这芋叶妾身方才用过了,那边有几棵野芋,妾身去给你重新摘一柄。”“不必。"周枭下意识拉住她手,触碰到她白得发光的玉臂,凝滞片刻,随即放开,“一柄芋叶而已,没破没烂,还能用。”
说罢,周枭弯腰接了一捧泉水,抬手昂首喝下,甘泉汩汩入喉。
卫瑜然立在他面前,刚喝了水,正抬起手背,用手帕轻擦去唇边和下巴沾到的泉水,一抬眼,眼帘冷不丁映入男人滚动吞咽的喉结,一上一下滚动,在这高阔林子里,血脉喷张的青筋在脖子上蔓延,令人失神片刻。这人身上的武将气息一直强悍,想忽略都无法忽略,如今因伤脱去了上衣,露出孔武有力的肩膀,昨晚正是他用左臂抱着自己行了无数里路。
她自然是无比感激他的。
再往下些,是精壮窄腰,筋强骨健,却又不像横肉之人虎背熊腰,笨拙粗重,他身上更多是威风凛凛的将军气势,金相玉质。
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