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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韩均(一)
纯多了。
说句托大的话,徐鸯自问,与聂姜之间的关系,虽不是“夫妻”,却比寻常夫妻要亲近、单若聂姜只是遇见了寻常的事,必定不会畏于向她倾诉。但聂姜这几日没有来见她。
原因可以有很多。
或许聂姜只是病了,或许聂姜近日忙于宫务.....确实回京的人马不少,禁中是无事,但禁中以外,那些公卿大夫,乃至于尚书台、御史台,都忙得团团转,又毕竟在宫内,多多少少也劳烦到聂姜这个宫妃中唯一的“有生力量”。
又或许,是聂永那边出了什么事。
这倒是徐鸯唯一担忧的。
的出了什么事,难道她徐鸯还比聂姜晚一步知晓吗?
只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别说青州相接的淮州郡县大都暗自投靠来了,就算真何况聂姜上回听闻聂永出事时,可是直接来寻她的。
竹殿,便又端起那茶,抿了一口,打开案上仅剩的那几本奏报。想通了此节,徐鸯也就不急着去一探究竟了。她沉吟了片刻,只命孙节平日里多留意些说来也是巧,这些奏报里,除了例行公事的那几本,还终于有了一本让她能提起兴致的韩均请命,也要去雍州。
“不瞒陛下,臣此番请命,乃是为了徐家。”韩均在她面前长拜,沉声道。其实徐鸯多少也猜到了。
得清楚一些,但他更是个忠心的,唯有韩均,脾气要古怪些。如今朝上徐家的"势力"当中,卫崇看似跋扈,其实满脑子浆糊,孟尚倒是比卫崇还看换言之,大抵也就只有韩均,会察觉到徐鸯对“徐家”的隐隐打压。临州未归之前,逢珪与聂永所代表的"朱津旧部",还有包括王琬在内的世家门阀,理所当然更受徐鸯忌惮,所以再怎么,也不可能动摇徐家的根基。徐鸯赏赐徐家不多,确实也变相是为了卫崇好,不至于功高震主,君臣相疑。
但临州一役之后,就不一样了。
趋炎附势,长此以往,当然会形成新的“临州派”。
郭茂受了这样的赏赐,加上范朗又领了临州牧,二人再怎么不相熟,也会有不少朝臣若这些人党同伐异,都还算好了,怕的是他们和世家联合起来.......韩均此举,当然是权衡之下,想借着雍州稳固徐家。稳固“外戚"这一天然的帝党,也就是确保徐鸯的皇权。
同时....他知道皇帝的身份,更是在提醒徐鸯,她更应当是天然信任徐家的。非常单纯的原因。
毕竟他是不知晓卫崇与她私底下的那些事的。更不知道此番卫崇不愿出征,只是因王琬,哪里还需要再劳烦旁人?
“你给了朕一个不错的理由,但不够充分。"徐鸯看着他,道,"雍州一行,有逢珪、有"陛下思量的人选当然妥当,但臣有一言,此二人都是万众瞩目的新贵,雍州何人不晓?若要真借机驱使穆广旧部,行一些计谋,必定要行事隐秘,更要陛下信赖的人,不是吗可用,谁又不可用?"
徐鸯看着他,看了一会,不置可否地抬了抬下巴,方道:“那依你之见,入临州后,谁“只有于灏可用。”韩均道。
何?"
“哦?”徐鸯仿佛终于来了兴致,“但这于灏可是受穆孚重用,极可能早已倒戈了--"不必管他是否倒戈。"韩均摸了摸胡子,"受穆孚重用的会倒戈,难道不受重用的就不会吗?这种筹谋,既然要反间,那么自然只能找穆孚周围的人,才能有所作为。不然,也不过是添些兵马罢了......陛下又怎么缺兵马呢?陛下要的,是‘兵不血刃’,是‘大捷’。”这番话,与徐鸯这几日里的思量不谋而合。
虽然她面上不动声色,但听完话,自然已有了定论,心念电转间,命韩均上前来。她伸手,递来一块玉。
白玉上已经没了血色,在殿内的烛光下,显得温润而安静。“你说的不错。下月出征时,朕另允你两千人马,借助大军掩护,先往金城。”韩均一时震撼,没有接:“陆氏原来真有信物.....”
不必明言,他也知道此物的贵重。沉甸甸,不知坠了多少人命。"有。"徐鸯干脆地应了,又问,“到了金城,你应当知道要寻谁吧?’"
"金城陆丰--先寻陆丰,再探于灏。"韩均道,他终于把那玉接了过去,一顿,又长拜一道,郑重地说,
“老.....必不辱使命。”
十日后,不等京中那些权贵适应新的格局,徐鸯的诏令便下来了。果然,逢挂领军五万,与王琬一齐,讨伐雍州穆孚。
朝中震动。
谁也没有料到她这样心急,以至于有些“穷兵黩武”了。理看,再怎么也要等到深秋,将士们休息够了,新一轮粮草收了,甚至于过了冬,再...是的,哪怕皇帝收复河山的意图如此明确,但毕竟她年初还耐心地等了几个月。以常脸色了,这样的一场仗,哪怕要掏空家底,但只要她一句话,也没有人敢违抗圣命。但无论众人怎么震惊,这一役已是定局。如今皇帝早已是大权在握,完全不必看世家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