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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真大眼一眨不眨望着她。
随越很是忐忑茫然,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绽开笑容,做起自我介绍。
她数学专业出身,大二大三见习的都是初高中,和小学生,尤其是才从幼儿园升上来的一年级的接触约等于无,对这个特殊阶段的教学一知半解。
一年级的小朋友欠缺规则意识,绝大多数仍处于幼儿园状态,上课甚至会出现自由走动,放声哭闹的现象,任课老师讲几句话就要停下来干涉纪律,着实心累。
随越上了一上午的班才真切体会到,上课心累只是其次,脑仁最疼的是课间休息。
她办公室设在教室旁边,只要一下课必定有学生光顾,无不和告状相关。
小朋友们七嘴八舌,闹嚷着要她兼职法官,主持公道。
随越中午都在处理一个小男孩的揍人问题,饭都没顾上吃。
橙红渐变的残阳渐渐归西,千辛万苦熬到放学送走学生,开完教师列会,随越直接累瘫,有气无力地趴回办公桌。
赵秀芝带的班级和办公室在四楼,特意下楼来找她。
“越越,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吃啊。”赵秀芝背一只方便能装的双肩包,欢快地说。
随越一天下来只喝了几口水,饥肠辘辘,可是浑身疲乏,毫无胃口,绵软地挥了挥手:“你去吃吧。”
“别啊,不管怎样,饭必须要吃。”赵秀芝去拽她胳膊,“我知道一家的凉皮子做得超级无敌好吃,清爽开胃,你肯定会喜欢。”
随越扛不住她热情洋溢的软磨硬泡,被她半拉半哄地带出了学校。
齐巴尔镇和北疆的绝大多数地区一样,地广人稀,平坦宽广,街上开小餐馆的统共就那么一两家,集中在供电所前面一条街。
中途难以避免地又经过了顾泽租的房子。
一天一夜不见,他在屋子左侧搭出一张宽阔的雨棚,给外观强悍惹眼的牧马人做了个安身之所。
顾泽还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栓在开阔的院内。
他高挺身形立在院中,举一捆牧草,给马喂食。
随越和赵秀芝慢悠悠行走在外围马路,不由自主飘去视线,顾泽冷不防地侧头瞥来。
她心肝一颤,着急忙慌错开视线,加快脚步。
赵秀芝强力推荐的凉皮子做得确实地道,调味偏辣,随越胃口再差都吃得一干二净。
饭罢,随越恢复了不少精力,与赵秀芝有说有笑地走出餐馆,惊觉顾泽和巴勒恒并排走在路边。
不知是巧合还是巴勒恒专程来接赵秀芝,两人朝向的方位正是她们。
顾泽手上还牵有那匹马。
赵秀芝自然一眼就瞅见了自家老公,激动地踮起脚尖招手。
她急不可耐地小跑过去,首先问的却是顾泽:“这马是你买的吗?够漂亮的啊。”
顾泽极淡地应:“嗯。”
赵秀芝显然上过马背,兴致勃勃地掉过头来拉随越:“你骑过马没有?有没有兴趣试试?”
随越被她牵引着走了几步,局促地瞄一眼顾泽。
多年前他们在阿勒泰,接近暑期尾声那几天,她似乎窝在他怀中,一面翻着照片细数一路的所见所闻,一面嘟囔:“阿勒泰的山里面不是有世界上最后一支纯正的游牧民族吗?听说他们会随着季节不断迁徙,我们还没去牧区见识一下。”
“还有骑上马背,肆意驰骋的快感,我也没有体验到。”
赵秀芝似是从随越的迟疑中听到了答案,自作主张地问顾泽:“要越越骑着走一圈,没问题吧?”
顾泽牵着马匹站定在她们两三米开外,浅淡双眸笔直定向随越:“想试?”
随越仔细瞧了几眼那匹高大帅气的马儿,心头痒痒,回得却十分拧巴:“不方便就算了。”
顾泽言简意赅:“过来。”
随越略有诧然,他这是要把马儿给她骑的意思?
她迟疑须臾,慢吞吞走了过去。
成年大马体型健硕,身躯高壮,笔挺站立的高度直逼随越肩线。
她没有丝毫骑马的经验,免不了纠结应该怎样爬上去。
顾泽几步走来她身后,二话不说拖起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稍微绷起双臂肌肉,将她放上马背。
陡然坐上一个不容小觑的高度,还是一个活物的背上,随越惊愕不已,手忙脚乱,全然不知道往哪儿放。
偏在这个时候,逼仄的马背再添重量,顾泽利落地踩上马镫,跨坐到了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