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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腿肚,稍稍抬起,去擦后面。
随越本就不自觉绷起的神经霎时添了不少麻意。
她歪伤脚的这几个小时,顾泽不知道多少次抓握过她脚踝。
当时她被巨大刺痛麻痹神经,此时此刻才详细体会到这份握上来的力道。
随越一节小腿纤细匀称,肤如霜雪,细腻得仿若吹弹可破,顾泽覆盖粗糙薄茧的指腹轻轻压来,磨蹭出的感觉便如惊浪拍岸。
炙烤,酥麻,旖旎等等汇聚翻涌,乱人心智。
随越昏头昏脑,眼前不由浮现他从前强劲桎梏她一双脚踝,一路吻上来的画面。
她耳根一烫,使劲儿挣脱,将腿挪去了一边。
顾泽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微怔,却破天荒地没再霸道。
他最后用毛巾扫干她小腿上的水渍,起身站得远远的。
离那股潮湿浓烈,席卷无限芬芳的玫瑰香远远的。
许是清楚无论如何,随越都不可能让他抱着进学校,顾泽一通电话喊来了赵秀芝和巴勒恒。
夫妻俩获知随越的最新情况,脱口骂了顾泽好几句,赶来时,带了一副拐杖。
随越一手杵上拐杖,一手被赵秀芝搀扶,踩上将灭未灭,一寸黯淡过一寸的日光,走得比乌龟更慢。
顾泽和巴勒恒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行至校门,他们两个非学校工作人员不打算进去,停在了外面。
随越慢吞吞地跨进去,禁不住回头张望。
好巧不巧,对上顾泽投来前方,一瞬不瞬的视线。
随越突然疯狂想知道先前用香薰碗砸他的那一下是不是挺疼。
然而一对上那双深邃幽沉的乌瞳,她便局促地抿起唇,不敢再开口。
隔天,随越照常设置了百八十个闹钟,按时按点地去一年级上课。
她腿伤严重,站立困难,教导主任专门找来,亲口告知她可以坐着上课。
可随越很快发现一旦坐下来,下面有几个学生就恍若台上无人。
两颗圆滚滚的小脑袋像是磁场正负极,克制不住粘一块儿,玩闹讲小话,有恃无恐。
上第一节课,随越迫不得已暂缓讲课进度,停下来干涉了七八次纪律,点名批评了一个叫叶尔阿乐的男生。
而去上第三节时,叶尔阿乐非但不知收敛,还愈发猖獗。
让学生们拿出拼音本,抄写今天所学的声母,随越杵着拐杖下去巡视,清晰听见叶尔阿乐奶声奶气地笑:“不是随老师,是瘸老师。”
显而易见是在笑话她腿瘸了。
并且叶尔阿乐目中无人到没有用随越听不明白的哈语,而是选了一般顺畅的汉语,故意说给她听的似的。
小男生音量也没有过分压制,周遭一圈学生都受到影响,捂住小嘴偷偷发笑。
一堂课仅有四十分钟,随越没有把宝贵的时间过多消耗在一个学生身上,只面色不愉地说:“叶尔阿乐,下课和我去办公室。”
嘚瑟的叶尔阿乐小脸僵住,小身板呆成了提线木偶。
倏忽,他脑袋瓜不知道转到了哪里,咧开嘴根,笑得合不拢。
下课铃声敲响,随越方才讲完“下课”,叶尔阿乐第一个蹦跳起来,举双手欢呼:“走咯,去瘸老师办公室一日游咯!”
随越:“……”
学生们上下学,进出教学楼必定要经过底层办公室,饶是入学第二天,他们也对里面老师们的位置摸清了。
叶尔阿乐轻车熟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一屁股坐到了随越的办公椅上。
随越平时都不可能跑得过这群好似踩了风火轮的小鬼头,更不用说现在还负了伤。
她借力拐杖,辛苦地跟到办公室门口,一眼望见那个由于自身表现太突出,光荣成为全班第一个被她记住名字的小男生正坐在自己宽大的椅子上,晃荡一对小短腿,何其悠哉。
他探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摆弄桌上的文具。
随越黑着脸走过去,将手中的课本和小蜜蜂放上桌面,正好挡在他伸出的手前面,暗藏愠怒,沉声喊道:“叶尔阿乐。”
叶尔阿乐手一顿,明显被吓了一大跳。
可他仰起脑袋,迎上随越怒意滚滚的眼,又是混不吝的嬉皮笑脸,十足欠扁:“唉,瘸老师,你请我过来干啥啊?”
随越也不主动叫他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不就是叫你‘瘸老师’吗。”叶尔阿乐敢做敢认,“我又没有说错,你就是瘸老师啊,你现在瘸了。”
随越从小听了太多妈妈冰冷反问的“你怎么这么差劲”,“考了第二名就沾沾自喜吗?你还没有达到我让你保持第一的基本要求”,决定报考师范之前,暗暗发誓今后对学生要以鼓励为主,做一个温柔,有亲和力,有耐心的老师。
她竭力压住井喷式上窜的火气,沉沉地深呼吸两口,柔声细语地引导:“叶尔阿乐,随便给别人起外号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