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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话。
闻澈将她的手捉过来,像伸手去碰那道伤痕,又止在了半空。
岑令溪稍稍将手往出抽了抽,但闻澈握得紧,是以并未挪动得了。
“多谢您关心,妾那会儿已经涂过药了,是上回宋太医开的那个方子,不会留下来疤。”
闻澈没有接她这句,抬头看着她,迫使着她不敢将视线收回去,“就做这一次,以后别去厨司了,我会和他们打招呼。”
岑令溪喉间像是被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一般,闻澈不让她进厨房,那她以后倘若还有事相求,又该如何开口?
至少想出去的事情,今天看起来是不能提了。
但下一瞬闻澈就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一般,用拇指摩挲了一圈她的虎口,问:“今天这么用心,是有什么事情求我?”
岑令溪突然被点中心思,有些措手不及,甚至不知该不该提。
“说。”
闻澈简短地落下来这一句。
岑令溪深吸了口气,道:“过些日子,就是妾父亲的生辰了,妾想回岑家,给父亲操办寿宴。”
说完这句后,闻澈并没有立刻应下来,她的脑门开始突突狂跳。
良久,闻澈道:“知道了。”
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全靠岑令溪自己猜。
她也不敢多问。
直至岑昭礼生辰的前一日,她差青梧去探探情况,没想到闻澈留下来的暗卫并没有相拦。
她知晓闻澈这算是默许了。
等岑令溪出了雀园的门,却发现门外停着一辆已经套好的车,而连朝就立在车旁,她以为是闻澈回来了,于是走到车前,方要行礼,却被连朝拦住了。
“娘子,太傅并不在车中。”
岑令溪一愣,有些错愕地看向连朝。
连朝朝着岑令溪颔首,道:“我奉太傅之命,前来送岑娘子去岑家。”
岑令溪轻轻点头:“劳烦连将军替我和太傅道一声谢。”
连朝缄默不言,只是从车上取下来矮凳,侧过身子请岑令溪上车。
雀园在长安地段最好的地方,与岑宅离得甚远,车子在城中行进了快半个时辰,她才听到连朝的声音。
她掀开帘子的时候,正巧看到几个宦官模样的人从自家门口出来,而岑昭礼和方鸣野也将他们送到了门口,但说了些什么她却并没有听清。
她渐渐开始不安。
青梧那声“娘子小心”还未完全说出,她已经先扶着连朝跳下了车。
岑令溪跑向府门的那一刻,方鸣野的眸光也朝这边而来。
“阿姐!”
岑令溪匆匆在家门口止住了步子,朝岑昭礼问安,“女儿回来晚了,还望父亲恕罪。”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岑昭礼抚了抚她的背,也未问及旁的事,想来早已知晓她这些日子被闻澈关起来的日子。
她再抬头看岑昭礼的时候,发现仅仅是二十来天,岑昭礼却像是苍老了许多,一时心头更为愧疚。
“父亲这些日子,老了许多……”
岑令溪说话的声音甚是哽咽。
岑昭礼眼眶微红,握着她的手,问道:“我一把老骨头了,无碍,倒是你在他身边的这些时日,可还好?”
岑令溪一怔,立刻回答:“女儿一切都好,父亲放心便好,只是,行动仍然不能自由,恐怕很难回家中陪您,”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几个宦官,不免多问了两句:“方才可是宫中的中官前来传旨?”
岑昭礼重重地叹了声,似乎不愿意提此事。
岑令溪便将目光转向方鸣野。
方鸣野神色有些为难,但还是和她说了:“是闻澈的意思,给父亲升了官,父亲现在是刑部尚书。”
“升官,刑部尚书……”
岑令溪喃喃了两声,捏紧了手帕。
她这些日子虽然在雀园,外面的风雨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就单凭闻澈时而回来身上沾上的血腥味,便知道这段时间长安城并不太平,许是闻澈忙着清理政敌,父亲先前支持赵王,其实也算是闻澈的政敌,在这个节骨眼上,闻澈却给他升了官,刑部又主理这些事情,当真是司马昭之心。
方鸣野眉心紧蹙:“阿姐或许不知,原先支持赵王的叔伯,或贬官、或下狱,只有父亲一人安然无恙。”
岑令溪呼吸一滞,看向皇宫的方向:“他这是将我们架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