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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到灵帝的威压,然而灵帝回归真身,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哪怕只有一重灵脉的压制,也是天地之差,如果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一种可能,灵帝早已突破十一重灵脉了。
灵帝笑了笑,声音意外比魂灵之时和蔼,却令人遍体生寒。
“越卿,可还记得东方既白。”
*
沉晔在宫外等到傍晚,才等到越之恒出来。
这样的事他经历过一次,生怕越之恒再次重伤,但情况被他想象的好,越之恒看上去并没有受伤,只不过眼底暗沉,比外面的天幕更甚。
越之恒道:“走罢。”
今日本就是寒酿节,要与家人温酒吃饭,彻天府臣早已下值。越之恒接过沉晔手中的披风披上,让他也回家。
回到越府时,已经入夜,天上下着雪,府门口颤巍巍亮着两盏灯笼,越之恒驻足看了一会儿,没有去越清落院子里,反而去了器阁。
越老爷子也听闻他被传召之事,他看着面前的长明灯,让越之恒进来。
“你见到灵帝本尊了?”
“是。”
越老爷子抬头看他。
这个名义上的长孙,神色冷凝沉静,肩头落满了雪。越老爷子已经年迈,因双腿残废,显得老态龙钟,但眼前的青年,高大英俊,远比当年的自己和长子还要出色。
越老爷子知道越之恒没有大事不会找自己,他亦听过方淮闹下的乱子。
当年选择越之恒的时候,从没想过他能走到今日,远比其他世家子嗣优秀太多,亦远比想象中还要沉稳可靠。
越老爷子默然片刻,问道:“情况有变?”
“嗯。”越之恒声音冷然,闭了闭眼,“灵帝已经不是十重灵脉的修为,要么已经突破十一重,要么……”
他没有说完,越老爷子却也明白他话中之意,只觉不寒而栗。
古籍记载,十二重灵脉,便可化神。
越之恒的意思,是灵帝离十二重也不远了,或许只差一步,便可成神。这样一个怪物,世间真还有人能对付他吗?
越之恒看向房内,那盏亮着的长明灯,远处,还有另一盏微弱的灯。
越老爷子也看过去,小的那盏灯,是越之恒十六岁那年,坚持要给哑女点的,也是他们的条件之一。
当年他告诉那个一身伤痕的少年:“灯灭人死,再无轮回。”
那少年鲜血淋漓从灵池中爬上来,闷笑,毫不在乎:“行,但我还要点一盏。”
随后两盏灯,伴了他这个老人十年。
雪并不大,在窗外映上点点影子,斑驳杂乱。越老爷子知道这个坏消息意外着什么。
虽然越之恒当年仿佛不在乎最后结果如何,但这么多年,他省着莲纹,是很想活下去的。
十一重灵脉的灵帝,已经让越之恒活下去的机会渺茫,何况现在快十二重的修为。
越之恒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越家亦将倾。
“当年东方既白带走的主杀箓,在渡厄城出现了。”越之恒收回视线道,“灵帝命我取回来。”
很少有人知道,东方既白当年有那样的下场,不仅是因为日益嚣张的态度,还因拿到了主杀箓。
总归没有比十二重灵脉更坏的消息了,越老爷子神色还算平静,他问:“什么时候动身?”
越之恒沉默了片刻,道:“后日。”
“老夫可以替你送她离开。”
“不必。”越之恒抬眸,声音平静,“我自己来。”
越老爷子摇了摇头:“你可以送她离开,却无法令她死心。她早就对越家动机有所怀疑,你不在这两日,你猜她做了什么。”
越之恒没接话。
苍老的脸笑了笑,有几分无奈:“她趁你不在溜出府,查曲揽月去了。若非我早派人通知了一声,曲揽月说不准还真会露馅。御灵师,竟也能如此厉害。”
若非是老爷子的器魂跟踪,也说不准会被湛云葳察觉。
“少年可叹,人才辈出啊。”老爷子说,“你若割舍不下,她还会查,还会回来。”
良久,越之恒道:“不会的,我不会让她再回来。”
他走入风雪之中:“下次再见,她只会对我执剑。”
若是以前,越之恒说这话,越老爷子不会信,可今日他信。
湛云葳再留下,必定会死在灵帝手中。那女娃的命,越之恒比谁都在意。
十年来,越之恒冷下心肠去做的事,没有一件不成功。
*
雪花洋洋洒洒,越府亭子里却十分热闹。
四处燃着炭火,桌上温着酒,府中梅花开了,映衬着灯光,温馨又好看。
越无咎已经醉趴在桌上,他酒量最差,口中还喃喃道:“我将来一定是最厉害的剑仙。”
越怀乐撑着下巴,也快要人事不醒,闻言口齿不清嘲笑道:“阿兄,你还差得远呢。”
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