谵妄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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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澹妄

静心心苑内，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光影，符因斜倚在窗边，手指轻抚着耳边仅剩的一只流焰飞羽耳饰,目光却落在邬宓手中的与愿剑上。剑穗上的赤红耳饰在光线下微微晃动，火灵晶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与浅蓝色的天蚕丝剑穗交相辉映,恍如烈焰与清泉碰撞。邬宓低头凝视着那抹亮色，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耳垂上的微红还未褪去,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未言的情绪。他喉结微动，似要开口，却顿了顿，才低声道：“香囊你若喜欢，便留着吧。”

他早知符因不会久留贯清宗，若有一日分别，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或许能让她偶尔想起他片刻。

声音平静如水，符因却听出丝不易察觉的柔软，甚至带着点试探的意味，只是这种试探在符因看来并不高明。

她微微侧头，弯唇一笑，手指捏着香囊轻轻晃了晃，语气认真，“你给的东西我自然是会留好的，只是这剑穗上的东西，别人问起来，会让你为难吗？”邬宓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波光流转，却很快恢复平静。他轻咳一声，掩饰住那一瞬的心动，低声道：“无妨，不会有人问的，就算真的有人问起……

他停了停，声音低得像耳语，“我便说，这是个秘密。”符因闻言笑出声，指尖轻点香囊，凑近他几分，把声音像邬宓一样压低，重复道：“秘密…″”

那我可得替你藏好，莫叫人看出端倪坏了你的名=……邬宓耳根一热，目光不由自主在她唇上停了一瞬，又迅速移开，喉间微涩：“无妨，你若藏得不好，我也可以圆谎。”这话说得克制但对邬宓来说已经算是难得，却像羽毛扫过心尖，符因眼波微荡，唇边笑意更浓，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奇怪氛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呼吸，却又谁也不肯先打破这微妙的气氛。符因轻啧一声，拽住他的衣襟，轻轻一拉，距离骤然拉近。她指尖在他腕上点了点，似碰非碰，气息拂过他耳畔，停在微妙的距离，像是吻与不吻之间。邬宓呼吸一滞，眼底的平静彻底碎裂，化作隐忍的波涛。符因挑了挑眉，正欲再逗他几句，门外却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夹杂着少年清亮的笑声。

她微微一怔，转头望去，只见院门被推开，一群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是班代云，一身靛青道袍，腰间佩着一柄长剑，步伐轻快，脸上却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别扭神情。

符因心中叹了一口气，她闭关前就听叶飞沉提及，班代云心情不佳，以她这么个傲气的性子，不快的原因倒也好猜，那日在重城三人撕开裂缝，符因暗中对着段云松使眼色让他强行先把班代云和这群小孩一起给带了出去。她双手环胸，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过符因强装精神，哼了一声，“哼，符因，你可算出关了！还以为你打算在里面躲一辈子呢！有胆量把我推走自己出风头没胆量去找我。”

尽管语气有些不屑，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关切，符因没把她虚张声势的刻薄当回事。

抬手去揉她发顶，“好了大小姐，你师兄妹和你说我当时惨的要命，晚一刻闭关可真就要躲你一辈子了。”

班带云扭头躲开她一直揉弄的掌心，瞪了她一眼：“你少来！要不是看在你帮了这么多忙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嘴上这么说，目光却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见到符因全头全尾终于放下心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仍然木着脸的段云松，再后面就是齐云和一群吵吵闹闹的少年。

其中一个，眉眼间带着少年老成的沉稳，腰间别着一柄短剑，步伐稳健，眼睛亮了起来，快步上前，脸上带着见到符因时，声音清朗中带着几分羞涩：“符姐姐，你终于出关了！我……我们一直都很惦记着你！在重城的时候，若不是你护着我们，我们怕是早就没命了。”

他低头搓了搓手，耳尖微红。齐云绕过几个人晃到符因眼前，“叶飞沉向他们掌门汇报叫我给偷听着了，炼化天劫，真有你们的啊。”门内实在拥挤，段云松索性抱着臂膀斜倚门口，听见齐云这话，唇角横抿，欲言又止但最终没有开口。

符因笑着摆了摆手，先是转向程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感激了收下了。不过你也别太夸我，我那会儿也是拼了命才撑下来的，哪有齐云说的的那么轻松。”

程式不知分神在想什么，被她拍得微微一晃，脸颊更红了，却没有躲开，反而抬头看着她。

符因低头看着他，旁边的几个少年也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口：“符因姐姐，你真的太厉害了！”

“我还以为我们都要交代在哪里了，结果你救了我们所有人！”符因被他们围在中间，唇角依旧噙着那抹惯常的浅笑。她以明哲保身保全自己到今天，眼前这群欢闹的孩子于她而言不过是人生长河中的浮光掠影一-既是过客，又何须系上千千心结？可此刻置身于这片稚嫩的笑语声中，陌生的暖意悄然漫过心田，让她不由地怔了怔。

她看向邬宓，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贯清宗的山门到时挺有意思，都有些让我舍不得了。”

班代云闻言，哼了一声，斜了段云松一眼：“贯清宗才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