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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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心置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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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闻言缄默良久,不自觉低下头,才觉喉头干涩,耳边的世俗喧嚣似乎也远去,只留下靡靡残音。她艰难开口:“这也是殿下揣摩着允贞的话编来哄臣的?臣……”

他第一次没有耐心地听完她的话便打断她:“清安姑娘,”

他平静地唤她的名字,脸上的笑意收敛几分:“我曾经对你说过,你我并非君臣,你不必紧张,不必时时刻刻以‘臣’自居。我说的这些都不是客套话,可你似乎从未当过真,难得偶尔称我‘公子’,待私下无人之时又唤回了‘殿下’,这里并非皇城,你不用这样怕我。”

“我与何怿年少相识,你与他又是两小无猜,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我并不希望你面对我时总是战战兢兢的模样。”

她摘下脸上的面具,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难得坦荡地直视他,经过方才几番纠结之后终于将心底的疑惑问出了口:“为何?你身边的人几多,又有谁不是怀抱着我这样谦卑谨慎的态度面对你,你为何这样在意我是如何对你的?”

他一怔,转头看向别处,似乎在斟酌:“你是否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第一次见面?

她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错愕地望着他。

是指那日夜里还是……

萧应祁继续道:“养在宫外的皇子初次正式回京,世人都道此为殊荣,友人为我欢喜,天子为我欢喜,中宫为我欢喜,胞兄为我欢喜,但也仅仅是欢喜。他们似乎为了这一天等待了很久,可除了他们溢于言表的喜悦,再没人告诉我该如何应对这一切,而第一次警醒我谨言慎行的人却是你。”

他的推心置腹之言让燕清安逐渐放下心来。

依他所言,想必还没有发觉那夜救下的女子究竟是谁。

然她转念一想,又觉何其无奈。

他本就是回到理应回到的地方,却被世人视作皇恩浩荡;他所展现出的游刃有余被人称赞,却无人知他内心诚惶诚恐。

缙宫,有他无他,似乎也不是那么要紧。

他与皇宫里血亲之间相互联系的丝丝缕缕的线早已经断了,如今他重新被接回宫,在面对陌生的父皇母后、面对数位兄弟姐妹时,只能一点一点把断掉的丝线相连,作那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太平模样。

不管出于何种考量,他自出生起就没有享受过一位殿下该拥有的荣华,如今却要他摈弃自由平淡的过往,剪断双翼甘愿回到皇宫过上他并不习惯的锦衣玉食的生活,看着挚友因自己身份的转变也变得更为谦卑有礼,俨然一副下位者的姿态。

殊荣?

没人问过他的想法。

高处不胜寒。

他也有自己不为人道的孤独。

谁不是在粉饰太平呢?

谁都在粉饰太平,他和她没有任何区别。

她因他的随手相救而感激在心,他又何尝不是因她无畏的肺腑之言感知到宫里的一点点真心。

哪怕,她的好意提醒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曾经意外与他一同见证了一次算不上阴谋的诡计。

哪怕,他也从未想过,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就是永裕园湖边亭子阶下匍匐的宫女。

“所以,私心里,我一直将你视作好友。”他此刻似乎歇了一口气,一身轻松,连带着眉目都舒展开来,更显得五官俊朗。

萧应祁的话,若是从旁人的口中说出来,她总会留一个心眼,存几分疑虑,可少年坦诚真挚的语气,让她没有办法以寻常多思多虑的态度对待他。

就好像是在真诚的人面前,连自己也变得坦率了。

“我曾经以为殿下至情至性,是最明理聪慧的人,如今看来的确如此,殿下有一颗赤子之心,对这世间诸事仍存着几分天真。很多事情,殿下虽未言说,我心里并非不清楚,若非殿下暗中相助,我在宫中遭遇的几番波折难以平息。大恩不言谢,深恩几于仇,我对殿下避而不见也不仅仅是因为我过于在意你对我的恩情。”

她的手指不自觉摩挲着面具尖锐坚硬的底部:“前朝皇子心怀不轨,妄图勾结祝史揣测圣心,事情败露后被贬至藩地,因有前车之鉴,历代君王严禁皇子与祝史结党营私。若我与殿下交集过甚,难保不会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可同我比起来,还是兄长与太子更引人注目些,不是吗?”他似乎忘记了初入宫时因嘴碎的宫女而引起的风波,忽如其来的揶揄让她稍稍有些诧异,她刚想出声反驳,又被他打断:“清安,你真的觉得他们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她陷入沉默。

诚然,若他当真能成为朝臣笔伐口诛的借口,为何这十五年来竟无一人主动提起要将远在宫外的九皇子接回宫?

一位在京中毫无根基的皇子,纵是再得陛下喜爱,也是没有价值的。

就连太子对他的敌意,也无非是担心他的出现是否为六皇子造了势。

她后知后觉,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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