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惊变23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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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自那日后南兰闲时又恢复了去戏院的活动,就像福康安承诺她的,在府里的戏班她想看什么戏文便演什么戏文。她和陈先生说了想学骑射一事后,果然也被允许了。
每旬能有一日去庄子上练习跑马、射箭,原本只需要侍卫护送她去就可以,但福康安又故技重施说反正他也要学,索性就一起。于是在去庄子和回府的路上总能叫他们两人找到空隙去闲逛游玩,穿梭在集市里人群中,看遍繁华,赏尽人间百态。少年少女,青梅竹马。
真心能换真心,感情是相互的,南兰待他愈渐亲近,少了许多客气、疏离,福康安能感觉到她在渐渐向他敞开心扉。不经意间,快乐的时光便在相伴中如白驹过隙。
***
四年后,梨园。
梨园里一如既往地热热闹闹,琴笛声、二胡声、锣鼓声,台上的伶人咿咿呀呀的唱腔,以及来来往往的观众说话、走动声。大堂最前面一排只有一张桌子坐了一个人。
那是个锦衣玉带的少年,一副眉目俊秀的清雅面容,手持折扇,一双清贵丹凤眼凉薄含笑,看起来便是金相玉质的世家公子。周遭人一见了他,便自觉压低了声音。
这样的人物向来是坐在那楼上的雅间里的,甚至是梨园专门的包厢里,可今儿个这富察家的小少爷偏偏要坐在大堂里。真是奇哉怪哉。
福康安是个戏迷,但今天神情却有点漫不经心,直到突然宫调一转换,他的目光才陡然聚精会神落在了戏台子上。就见幕后出群姬调丝竹,皆是容色殊秀
的貌美少女,然而群芳争艳在为首率众而出的女旦面前尽皆黯然失色。
浓妆傅粉,如春半桃花。
杏眸凝水,顾盼神飞,云鬓金簪,玉瓒螺髻,体态风流,额秀颐丰,韶颜雅容,堪称绝一代之丽。一出场,诸人目光都不自觉惊艳地一亮。
便是厚厚地辨不清本来面目的浓妆扮相都难掩其倾城绝代之容,且气质高华,出尘绝俗,与寻常伶人不同,有名士大家风度。一颦一笑,一移步一抬手。
竟有种无法用言语比拟的、惊心动魄的绝艳之美。
已有不少人开始和梨园的人打听这新上台的旦角是谁,但得到的尽是支支吾吾的搪塞之语。
有人疑惑,有人恼怒,唯有福康安专注地凝望着那台上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端丽冠绝的女旦,丹凤眼里的笑意浓厚且热切。而只待一会儿诸人便再无他想了。
这日上演的是弋阳腔的戏本《红梅》,本是燕俗之剧,咿呀啁哳之调,只见这女旦其统诸美而先众音。一开嗓只觉如云出岫,珠落玉盘,清喉娇啭,莺声呖呖,一变调高亢间如昆山玉碎,世外清绝之声从天而降响彻整座梨园内外。歌声似馨韵还幽,如听仙乐耳暂明。
体态倾靡,说白便巧,浅吟低唱,曲尽萧寺当年情绪。
当真是六马仰秣,令人口口。
整座梨园楼上、台下不知何时
然是鸦雀无声,
尽皆望着台上
亭玉人目瞪口呆,目眩神迷,再无一人能移目,能言语。
观者无不为之魂断。
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坐在台下最前方的福康安,生性傲气的少年此时仰着头满眼尽是痴迷、狂热、窃喜、占有欲。此时此刻台上那一抹纤纤丽影无疑就是整座梨园的
中心,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女,美与欲的化身,主宰着所有人的喜怒哀乐。
一曲唱罢,梨园内已是沸反盈天。
南兰从台上退到幕后,若不是有人拦着,只怕早已被人冲到了后台,但就算拦着只怕也拦不了多久。南兰坐在梳妆台前,闭着眼由红珠帮着她卸妆。
但等她再睁开眼,身后的人已经从红珠变成了福康安,见她看过来,他俯身凑在南兰肩上,两人看向梳妆台上的铜镜。铜镜里映出少年俊秀的俏面,以及他旁边少女卸去浓妆恰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一张素面。洁白素衣,清淡幽雅。
随着年长,南兰原本稚嫩的眉眼渐渐长开,愈见倾国倾城之姿,眉如春山远黛,秋水为神玉为骨,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清丽出尘中自有点到为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
而且比起从前幼时,她身上仿佛更增添了一种奇异的、吸引人的魅力,令人一见之下便情不自禁为之荡魂失魄,暗动春心。一次她出院门,甚至曾有人看她看地一头撞在了假山上。
就连如今伺候在她身边的红珠和绿衣两个丫鬟都时常看她看的就呆了神,不知不觉就红了脸。
至于福康安......
少年的眼底此刻除了那张旁人生平连做梦也想象不到的清丽玉面其余什么也装不下了,怔怔出神喃喃道“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2]
方才在台下热烈激动地气氛令福康安也不禁被感染地头脑兴奋,尤其是当他想到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只有他一人能得见她真容。种种情绪就更如一把火险些烧掉少年的理智。
直到现在,福康安仍觉一颗心仍然如擂鼓般砰砰跳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