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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当当写了两页纸。
都是些琐碎的话,而且某些上下文还牛头不对马嘴,看得出写得很随性,想到哪儿写到哪儿。
这样平常的话却看得楚昭爱不释手,嘴角一扬再扬。
家书,这就是家书,一笔一划,全是慰藉,能解他心中所有烦忧。
家书一共三页纸,最后一张纸上只有一句话,约莫也只有这句能算得上是正经情话。
【御花园有珍品开了,名幽谷藏香,肆意怒放,我看花,想你】
想你……
楚昭被这两个字在心口一戳,抿紧唇线,深深吸了口气。
觉得花肆意,像他,所以想他;还是赏花的喜悦想与旁人分享,所以第一时间想到他。
还是因为跟自己一样,一旦闲下来,就止不住满腔思念,不管看花看月还是看水,通通都是某个人的影子呢?
楚昭慢慢摩挲过这两个字,眼神柔和得紧。
然后……
然后周围就响起了一群棒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煞风景。
楚昭回神,拿眼神刮过他们,手上小心翼翼把信叠起来收着:“你们什么表情?”
祁将军干咳一声:“那什么,王爷,您看信的眼神怪吓人的。”
远望营将军也笑:“王爷跟王妃感情真好,听说王妃是个大美人,兄弟们什么时候也能有机会瞧瞧就好了。”
“看了也不是你的,羡慕就自己找一个去。”楚昭把信收好,“京中还有其他消息吗?”
祁将军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楚昭视线离了家书,又变得锋利:“我没有虎符,如果蛮子真挑其他地方打,该调的兵我也得调,你们听不听?”
知道楚昭要来,议事厅中有好几个关隘将领派来的人,他们拱手:“将军早说,只要王爷一声令下,莫敢不从!”
楚昭笑:“想清楚了,听从我一个没虎符空壳元帅的令,回头是要被一起押送上京的。”
其余人毫无惧色:“那也得先打胜仗,才能留命上京不是?”
一伙人骤然笑开,强敌在侧,朝内不定,他们的脑袋都挂在裤腰带上,但依然临危不乱,还能泰然以对。
接下来几日,楚昭把月山关内的枪拼好,带着祁将军挑出来的人和战马练了练,新组建的枪手小队需要磨合。
好在战马都是适应过火铳声响的,不会被吓得乱尥蹶子。
楚昭还暗中带人马出城去巡了一圈,北疆部落确实把远望营周边防得很严,情报不好探。
他回来时,碰上个好消息。
黑鹰拆信,看完后连他那张常年面瘫的脸上都是难得喜色:“王爷,京中消息!”
楚昭抬头。
黑鹰:“皇帝病重,瑞王监国,已派人将虎符和后续粮草送来,这信是几天前发出的,算算脚程,使臣说不定就快到月山关了!”
好消息一出,众人都立即沸腾起来,这下好了,瑞王监国,不用担心朝中有人在他们打仗时还添堵了!
楚昭也立刻把信拽过来,再看一遍,看完后长舒一口气,嘴角不由弯起。
皇帝病重,二哥监国,一切都非常顺利,那子衿肯定也已经出宫回了王府,够安全了。
怎么这些日子不写信过来了呢?
知道沈子衿安全了,楚昭整颗心都放下来,什么也不怕了:“帮我备纸笔,我要给王府写信……”
楚昭顿了顿,改口:“写家书。”
念家书两个字时,秦王殿下的尾巴低调地翘上了天,周围人顿时起哄,有吹口哨的,有仿佛起了鸡皮疙瘩大声“噫”的,楚昭把马鞭甩在地上,笑骂:“滚蛋,还不做你们自己的事去!”
众人哄笑着散开。
“对了,”祁将军想起什么,“没说是哪位大人把虎符送来?”
楚昭没太放在心上,已经在琢磨家书怎么写:“总归肯定挑自己人,带了旨意多半是文臣,到时候好好招待人家就行。”
祁将军于是点点头,也不再问。
楚昭写了好厚一封家书,可惜这边没什么花,没法再学上回塞干花瓣,楚昭想了想,最后写。
【这边月亮好看,等天下安定,咱们到处旅游,带你来看】
策马草原,赏最圆的月,饮最烈的酒,拥最美的人。
噢,子衿喝不了烈酒,那只能我抱着他,他看我喝了。
楚昭打得一手好算盘,晾干了墨,把信装好,送到驿站。
隔天,东边的消息到了,楚昭跟众人在议事厅中看消息。
不出楚昭所料,草原八大部的火药果然是东临供应的,除此之外竟还分了些别的武器和粮食,为此东临不惜搅乱互市放弃利益,想给这条供应线打掩护。
东临有能人啊,这火药虽然比起楚昭的差远了,但跟这世界原本的一比,也是大提升。
如今线已切断,北边部落再没这么充足的火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