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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嚣声。
纪沐尘:“什么事儿这么吵?”
陈宝儿,“还能有什么事?国子监的人在此聚餐,包了整个一楼呢!”
每届春闱前,差不多现在这个时候,国子监的学子们会聚在一起放松闲聊,聊聊应考的题册、聊聊今后的仕途规划为不久之后的分别积攒人脉。
就在这时,楼下不知谁喊了一声——“闻兮?”
又有人喊——“闻兮!闻兮!!”
少女们抑制不住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混着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似乎所有人都在涌向外头的院子。
陈宝儿一把扔了筷箸,急急奔向外间,斜倚在凭栏上往下看。
她这个位置,恰好能斜睨到一楼院子里的景致。
隔了一会儿,陈宝儿扫兴而归。
“搞什么嘛?不过是和闻兮长得有些相似的人,压根不是他嘛!”
陈宝儿失望至极,全然不曾注意到随口而出的话如狂风骤雨、在平静的室内掀起惊涛骇浪。
“闻兮”是陈宝儿仰慕的才子,也是纪沐尘和霍修染最不屑提及的“小白脸”。
当年和闻兮有关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是什么秘密,却成了苏烟和陆行之皆不愿提及的过往。
气氛瞬间变得很微妙。
纪沐尘和霍修染对视一眼,虽是没说话,却同时低下头,默契地扒拉碗里的酸菜;
陆行之呢,依旧慢悠悠地饮茶、面色如常,只是浑身的气息似笼了一层阴霾、冷得令人畏惧。
陈宝儿,“其实当年的那件事,真的是你们误会阿姐”
“宝儿,”
苏烟打断陈宝儿。
苏烟的声音不大,语气温温柔柔的,可任谁听着都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坚持。
陈宝儿替阿姐委屈,却不得不得将剩下的话咽进肚里。
“行,不说不说,吃饭吃饭!”
纪沐尘也附和道,“多少年以前的事了,咱不提!总归陆哥和嫂子天生一对,谁也拆不散!”
“就是,”霍修染举杯,“来,让我们祝陆哥和嫂子有情人终成眷属、白头到老恩爱一世!”
——“干杯!”
“干杯!”“干杯!”
随着琉璃茶盏碰触的“哐哐”声,先前压抑的浓雾渐渐消散。
年轻人的心比天大,天南地北一顿吹,几句话的功夫又热络了。
陆行之给苏烟夹了块糯米丸子,苏烟没吃,倒是一盏接一盏喝着热茶。
陆行之,“是不是咸了点?”
苏烟没有否认,“还好,我能接受。”
恰好外头有小姑娘叫卖紫苏饮,声音不大又隔了两条街,若非静下心来听,还真听不到。
紫苏饮是时下流行的饮品,在紫苏叶里混上少许柠檬汁和冰糖,酸酸甜甜,是解腻解渴的好东西。
陆行之,“你们继续吃,我出去一下。”
陆行之出去后没多久,约莫不到半炷香的功夫,茶楼就变天了。
原本国子监的学子们在一楼聚餐,行令声、颂扬声、觥筹交错声等不绝于耳,此刻戛然而止、静若深夜。
太静了。
静到能听到远处江水拍打泥岸的起伏涛声、能听到铁锅里的热汤翻滚的汩汩声。
苏烟等人不自觉放慢咀嚼的速度。
纪沐尘,“怎么回事?”
尚未有人回答,一道急促琐碎的脚步声响起,穿过楼梯和二楼的长廊,朝着雅间而来。
是国子监的学弟。
学弟在雅间半敞的木门上轻扣几下,说,
“打扰了。苏小姐,祭酒请您下去!”
国子监和茶楼老板分外熟络,稍稍打听就能晓得二楼雅间里都有些什么人。
祭酒是国子监的最高掌管人,是上京出了名的儒家学士,亦是苏烟几人曾经的教导夫子。
熟人相邀,又是长辈,苏烟没有不去的道理。
她徐徐起身,摇曳裙摆拂过褐色的木质地板,朝着楼下而去。
学弟为示尊敬,走在苏烟的后头。
雅间内,纪沐尘和霍修染望着苏烟的背影叹气。
也是,就他们这副学渣的混蛋样,没被祭酒邀请实属正常。
陈宝儿,“你俩别看啦,羡慕也没用!阿姐是咱们国子监的招牌,祭酒就喜欢让她写幅字作首诗啥的!”
已经走出去的学弟闻言转回身,隔着半掩的竹窗笑道,
“今次不一样。是闻兮来了!”
屋内三人呆怔许久,似是没反应过来学弟在说什么。
半晌后,陈宝儿捂脸尖叫——“我的兮兮~~~!!”
纪沐尘和霍修染则同时丢了筷箸,“艹!”
苏烟去到一楼,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头发花白的祭酒,而是祭酒身边的闻兮。
三年不见,他还是那么瘦,也长高了些许,身上那股子儒雅、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