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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40章
入夜风起，湖面上泛起涟漪。
正是下半夜，路程看着时间从船舱出来，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上甲板与前半夜守职的兄弟招呼。
“路哥来了。”
路程摆摆手：“这儿我来就行，你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估摸着就要到郴州了，等下了船，大家再好好休息。”
那人点点头，捏了捏疲惫的肩膀就往路程来的方向走。路程从那兄弟身上收回目光，百无聊赖的按着刀，欣赏着夜色湖景。他嘟囔一句：“娘嘞，这些个读书人大半夜看着月亮还能作诗,我路某人只想找张榻，眼一闭睡大觉！”
正逢罗远也来接班，他走到路程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嘟嘟囔囔说什么呢,没偷摸骂我两句吧？”
路程闻声回头作揖，他也跟着笑：“罗哥说的哪里话，我跟这儿看风景呢。”罗远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湖面。
“咱们这一路人少，我们几个有官职若是不主动和弟兄们一起守职，难免弟兄们有二心，既然穿了这身官服,总要对得起。”路程收了手直起身，“罗哥说的我都明白，不过这一趟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其实他们几个弟兄谁不知道此行凶险万分，各路人马恐怕都想趁着这次金陵卫离京,要对梁昱出手，湖面越是平静，水底越是暗流涌动。虽说他们兵分两路，但已经一天过去了，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要说没什么，罗远自己心里也不信。
想到这儿，罗远故作轻松的开口：“别想太多，把刀抓稳，咱们金陵卫干的不就是这刀口舔血的勾当，怕什么？”
“那倒也是。"路程笑了笑。
刚扶着船身往外看了一眼，路程就看见，不远处的湖面上好像隐隐动了一下。
“罗哥！”
罗远闻声警觉：“怎么了！”
“湖面上有动静。”
路程最善痕迹追踪，罗远知道他不可能看错。“你盯着，我去点火！”
这艘船的船顶有火灯，若是守夜之人发现异动，只需点燃火灯，船舱的各个房间里都会有火光。
金陵卫各个都浅眠谨慎，火光一亮，所有人都会瞬间进入战备状态。临出门前，梁昱就交代过郑月蛮，如若看见金陵卫的信号或者火灯，不管她在何处，都要立刻握紧刀，去找梁昱。
郑月蛮本就浅眠，自从练武以后，更加耳目灵敏起来。所以火光一亮，她就立刻从床上惊醒。
她推醒身旁熟睡的邱意浓。
“意浓！意浓！醒一醒！”
邱意浓睁开眼，眼中还带着尚未完全苏醒的迷茫。郑月蛮将袖中的匕首递给她，又从床边摸出梁昱给她的那把刀。刀光一闪，她偏头交代：“有敌人！你抓好匕首，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地方躲起来！”
门外厮杀声渐起，邱意浓完全清醒，她知道自己不会武功不能拖大家后腿，立刻翻身起来，往船舱深处走。
郑月蛮看着她的身影，也握着刀从房间出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梁昱沉着脸大步走过来。
看着郑月蛮握刀准备御敌的架势，他脸色更黑，上前一把抓紧郑月蛮的手腕。
“外面都是经过训练的杀手，你不许出去硬拼！”郑月蛮点头安抚他：“你放心，我心心中有数，不会叫你分心的。”正巧这时梁祁也快步赶过来，他拿着刀，刀上一滴新鲜的血珠滴落，显然刚与人厮杀完。
梁昱将郑月蛮推给他，嘱咐二人：“你们两在一处，千万不要分开。”说完他又不放心的叮嘱梁祁一句：“给我护好你嫂嫂！”梁祁接过郑月蛮，道：“放心吧，阿兄！”梁昱最后再看一眼郑月蛮，接着就一个飞身上了前舱。兵甲交接的声音不停的传来，头顶的甲板上还有深浅不一的脚步声，血珠混着尘土从甲板缝隙中坠下来，刚巧坠在郑月蛮的面上。梁祁一路拉着她往里面走。
“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梁祁摇摇头：“都蒙着面，每一招都是杀招，瞧不出路数。”“不会是三皇子和右相。”
“为什么？”
“离汴京太近了，在这里下手太容易暴露，你阿兄这个人，一旦被他抓住把柄，对方不会有活路的。”
梁祁难得现在听人夸自己阿兄还能笑的出来。“那是，我阿兄是最厉害的。”
郑月蛮也笑：“你阿兄的仇家真是不少。”打斗声渐大，红色渐渐弥漫在整个湖面上，郑月蛮蹲在最里面的船舱里，透过通风口观察着外面。
月亮都被染上了红，像是一轮嗜血的妖月。来人不算多，金陵卫一向声名在外，他们并不是这批金陵卫精锐的对手。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是刺探。
又一个黑衣人被人刺伤往湖里掉。
下坠的时候，他捂着伤口正巧与通风口处的郑月蛮对上视线。郑月蛮一惊，下一秒，手比脑子更快，她抬刀通过通风口刺出去，黑衣人再受一刀，血色飞溅，两眼一瞪，彻底没了生意。“扑通”！湖水被溅的四散，天空泛出鱼白。梁祁震惊的看着刚杀完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