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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心烦,不少人心里都盼着大爷赶紧回来。以前每每盛枝意与老太君闹出事来,都是大爷回来安抚的,只要大爷回来了,顾府的家宅就安稳了而合日大务一回来。里然不失他们所望
大爷不仅摁住了老太君,还将这股时日都胡闹不已的大公子、三姑娘一道儿带来了,这般姿态,总能叫夫人消气了吧?等夫人这次回了府门,他们顾府便又能迎来平和安稳的日子了
思索间,丫鬟都忍不住在心中想,大爷当真是个好夫君,他们夫人能嫁给大爷,也是夫人的福气。
而盛枝意当时刚刚自原处站定,尝试性的动了动脚踝、向前迈了一步
她方才扭伤的足腕已经被按压归位了,行走起来偶有刺痛,但并不大碍事,倒是马死了一匹
想起方才的意外,盛枝意转而去看一旁的燕惊尘。
从方才丫鬟过来之后,燕惊尘便像是一旁的老木一般,安安静静的站着,话也不曾说一句,盛枝意目光看过去的时候,便听燕惊尘道:“夫人可先骑着燕某得马去见顾大人,坑里的这一匹,燕基会差人处理。他垂下头时,姿态一如既往的恭顺,只是在他躬身时,盛枝意却想起来方才瞧见的、那衣裳下洇出来的血迹。盛枝意拧眉,回过视线来,道了一声“好”,又任由丫鬟将马牵来,扶她上马离开
她上马时,眼角余光不可避免的又看向燕惊尘
这人便安安静静的站着,看她走了,也不知道说一句话,像是个木头一样杵着,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喊喊疼等盛枝意骑马走出很远后,突然间一回头,便瞧见燕惊尘还站在远处,因离得太远,燕惊尘的眉眼已经模糊不清,只有脸上的面具反着泠泠的光。一片树林在冬日间都是黑压压的颜色,枝木上覆了一层白雪,一片极黑与一片极白之中,他身上飞鱼服湛蓝色的光刺痛了盛枝意的眼。他竟还不肯走,似是非要等到盛枝意回头似的.
燕惊尘跟顾小小并不是一样的性子,顾小小是笨,燕惊尘是倔,但他们俩身上都有一种“直”劲儿,总让人觉得傻,明晃晃的送到盛枝意面前来,叫盛枝意知晓他是真心的,反倒叫盛枝意无法冷下心肠她在心中迟疑了一瞬后,与一旁的丫鬟道:“晚间去叫人取两支老参来,给燕大人送过去。
丫鬟低头应是。
盛枝意就是这般的人,看着傲气、心肠冷硬的模样,但实则却是外硬内软,若是旁人算计她,她可以十倍报复,但是别人若是对她好一分,她得还三分去才行。只有还回去了这次的恩,她才能心安理得的继续跟燕惊尘划清关系。
但不知为何,回去这一路上,盛枝意总是能记起来方才燕惊尘跪在地上给她揉脚腕、抬眸看她的眼神。直到盛枝意骑马,回到京郊庄子前时,才堪堪回过神来。
盛枝意居住的院落只是个简单的两进宅子,京郊偏远,院落也算不得奢华,顶多宽敞,也没什么曲水流觞亭楼回阁,就是几个厢房堆砌的院子,里面种了一颗老柳树,在院外,停着一辆马车。而在宅子前,站了三个人,后面的是脸色苍白的顾乘风和垂着头的顾婉玉,站在前面的则是一个斯文儒雅的、满身文气的男子。对方穿着一身水蓝衬底的书生袍,外置同色大氅,头顶一块白玉缠金发冠,一张脸生的极好,似水月观音般翩翩俊美,岁月在他身上浸润出官威,为他的美添上一丝端肃。正是盛枝意的夫君,顾云亭,现户部尚书。
显然,他们三个已经在此等待多时了
盛枝意骑马走向他们的时候,问一旁的丫鬟:“二姑娘可知道他们来了?
“回夫人的话,尚还不知。”一旁的丫鬟牵着马行走,昂着头回答道:“二姑娘还在一旁骑马,奴婢未曾告知她。这样最好,盛枝意也不想让顾小小和他们见面
思索间,盛枝意又一次看向顾云亭
顾云意其人在朝中风评极佳他出身贫赛但待人平和不奥不六坐上户部尚书之位勒勃为政。是朝中清流虽为有相之婿却不曾位热欺人目顾云意成婚十几载从不曾在处有什么女人警妻警子不知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郎当时一阵北风吹来,拂动顾云亭的袖口,他迎着风望过去,正瞧见盛枝意打马而来。
马上的女子十年如一日的骄纵,烈烈似是一团火,立在马上向顾云亭望过来,一双凌厉的丹凤眼刺一样落过来,让顾云亭面上的笑意微微僵了几分。临近年终,他前些时目忙着做京察,一真在东津查户部的一部分账,自古以来,钱粮兵权都是朝中大忌,稍有不慎便会犯下大错,所以他忙的抽不出空来。但偏生,府内的家书一封接着一封,他的老母在信中声泪俱下的哭诉,说盛枝意因为那个乡下回来的泥腿子挑拨,将顾婉玉逼到自尽,又断了顾乘风的路,将整个顾府搅和的不得安宁,老母亲在信中说,若是他再不回去,顾家都要完了顾云亭当时远在东津,瞧见这封信时,心中难免有愧
他的母亲为了将他拉扯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虽说有时好面子了些,但却是一心向着他的,可偏生,盛枝意从不曾体谅过他母亲的不易他母亲已经吃了那么多苦,可盛枝意这个做儿媳的,却从没孝顺过一次,顾云亭偶尔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