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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深蒂固的家族里,自己的力量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为了丝语能有一个相对安稳的成长环境,避免因身世问题遭受无尽的歧视和磨难,她的内心开始悄然动摇。
终于,在一个细雨如丝的午后,庭院里的菖蒲花被雨水打得低垂着头,仿佛也在为这世间的无奈而哀伤。惠子独自坐在榻榻米上,双眼望着窗外那如烟如雾的雨幕,思绪如麻。竹下轻轻走进来,在她身旁缓缓坐下,伸出手,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惠子,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妥协,至少在表面上让丝语入籍,这样能给她一个暂时的庇护。”&bp;惠子转过头,看着竹下,眼中满是泪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竹下君,你真的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吗?我不想让丝语失去她真正的身份。”&bp;竹下长叹一声,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无奈:“我也不想,但目前看来,这或许是我们能保护她的唯一方式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惠子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当家族的长老们再次齐聚在和室,商讨丝语入籍之事时,惠子沉默着缓缓点了点头。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一部分灵魂,内心空荡荡的,好似被挖去了一块。
丝语入籍的仪式在家族的神社中举行。神社内,古老的松柏环绕四周,石鸟居静静矗立,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身着传统服饰的家族成员们面容凝重,神色肃穆。惠子怀抱丝语,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神坛。她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疼得她几乎窒息。竹下紧紧跟随在她身后,眼神中既有对家族的无奈与顺从,也有对惠子深深的愧疚与歉意。
在神官的主持下,丝语正式被写入竹下家的族谱。当神官念出&bp;“竹下丝语”&bp;的名字时,惠子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她抱紧丝语,心中默默发誓:“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但妈妈会用余生守护你,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忘记自己真正的父亲,不会让你忘记你身上流淌着的正义与勇敢的血液。”
仪式结束后,天空中的雨渐渐停歇,一道微弱的阳光艰难地透过云层,洒在神社的屋顶上。惠子望着那缕阳光,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将背负着更多的秘密和痛苦,而丝语的未来,依旧被浓重的迷雾所笼罩,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她也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方的道路多么崎岖坎坷,她都要为丝语撑起一片属于她的天空,让她在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里,能够感受到爱与温暖,茁壮成长。
京都的梅雨时节,总是这般缠绵悱恻。竹下家宅邸的檐角,水滴如断了线的珠子,接连不断地落下,敲打着下方的青石板。石板上的苔藓,在这潮湿的滋养下,愈发显得鲜亮,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岁月的秘密。惠子跪坐在茶室之中,目光柔和地凝视着襁褓里熟睡的丝语。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藏在襦袢内侧的香囊,那是她真正的丈夫留给她的遗物。指尖触碰到香囊的瞬间,她仿若又感受到了丈夫残留的体温,那丝丝暖意,顺着指尖,悄然蔓延至心间。
障子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侍女恭敬地轻叩门框,轻声禀报道:“少夫人,活男少爷的母亲来访。”&bp;惠子听闻,脊背瞬间绷得笔直,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猛地拉起。她小心翼翼地将丝语交给一旁候着的乳母,而后抬手整了整身上绣着紫藤花纹的访问着,动作间,指尖不经意触碰到藏在腰带里的硬物,那是用油纸包着的军衔章,上面沾染着永远洗不净的血渍,每一次触碰,都似在提醒她那段惨痛的过往。
“惠子啊。”&bp;惠子的婶婶,身着吴服,下摆轻轻扫过榻榻米,带着雨水浸泡过的沉檀香,缓缓走进茶室。她的声音略带哽咽,“明日要给小活建衣冠冢,小活生前,可是最喜欢你这个妹妹了。”&bp;说到此处,她的声音猛地哽住,手中那描着金边的桧扇,也随之微微颤抖起来,“总该有些遗物......”
刹那间,雨声陡然变得震耳欲聋,似要将整个世界淹没。惠子抬眼,看向婶婶双手捧着的枣木匣,匣中,整齐叠放着崭新的陆军军装,金线绣就的樱花肩章,在这昏暗的茶室中,闪烁着诡异的光。一时间,记忆如汹涌潮水,瞬间将她吞没:当初在战场上,她紧紧握住活男的军刀,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企图阻止他自杀;那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仿若一道惊雷,震碎了她的世界;还有丝语生父,自己深爱的丈夫,就此牺牲在那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
“其实我......”&bp;惠子的手,缓缓伸向衣襟,摸到那个贴身收藏的布袋。布袋里,装着她当初和牺牲的战友,亲自火化活男后留下的骨灰,其中还混着泥土与弹片的残渣。
婶婶手中的桧扇,“啪”&bp;的一声,重重掉落在茶托上。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突然出现在矮几上的布袋,布袋上那抹褐红色,此刻显得格外刺眼。“这是......”
“对不起,婶婶,大哥死的时候,我也在。”&bp;惠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解开油纸包,那沾满血渍的佐官肩章滚落而出,在榻榻米上拖出一道暗褐色的痕迹。“那些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