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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我们要养忠犬，不能养羊
朱翊钧回到了西安门督办处，胡宗宪丶赵贞吉和徐渭在等着他。
「文长先生从辽东回来了，看你瘦了不少，辛苦了。」朱翊钧看着徐渭说道。
「殿下，臣职责所在，不敢懈怠，只是担心才干不足，误了殿下的大事。」
朱翊钧哈哈大笑：「文长先生大才，孤自然放心。坐，大家都坐，听文长先生说说辽东的情况。」
「是。」
大家分坐下来，听着徐渭开口。
「殿下，胡部堂丶赵中丞，这次文长奉殿下令旨，前往辽东调查建州以及海西女真实情，监督辽东镇清剿建州女真。
从九月初七开始，谭督坐镇辽阳，指挥辽东马步军四万馀，兵分两路，分由周国泰丶李成梁率领，出抚顺关和鸦鹘关。
周国泰率领的左路兵马，沿浑河丶灰扒河，目标直指建州左卫，一路上拔除了建州左卫的辉发城丶纳丹府城，再转向北，沿着松花江而下，拔除了海西女真的乌拉等城，斩获王杲丶阿台父子以下两千一百馀人，俘获人口五万六千人，安置在抚顺丶铁岭等处。
李成梁率领的右路兵马，先拔除建州卫的赫拉阿图城，再沿着猪婆江丶长白山向东，一直进军到钵门江一带，铲除建州女真残部。斩杀觉昌安丶塔克世父子为首以下两千二百馀人，俘获人口四万七千馀人，安置在威宁丶孤山等处。
左右两路兵马，共计灭建州女真王杲丶觉昌安丶苏克素护河丶栋鄂丶叶赫等十五部，以及海西女真哈达丶肃哈丶蛮图丶得牙等九部。」
朱翊钧点点头。
这些战报早就由谭纶和徐渭领衔联名上报过。
「现在建州女真丶海西女真被打残，留在深山老林的残馀，等他们熬过这个冬天，开春时辽东镇再派兵去清剿两次，基本上就能达到预定目标，尽收建州女真之土。」
徐渭继续说道。
「殿下制定的方略是要永远占据这些土地，步步为营，蚕食东北诸部，尽收其部众，教化为子民，为大明出力。
测绘局派出五支测绘队，随着大军深入东北各地，勘查绘制当地地形，选择筑城地址。等到开春，就能开始修建城堡，如兴化丶丰宁丶承德三城一样，扼守建州等地，再置卫所，开耕放牧，以为定制。」
朱翊钧问道：「文长先生，你去建州一带实地勘查过，你觉得大明要想永固此地，应该用什麽法子。」
徐渭直言道：「殿下，建州等地，一是山高林密，交通不便，往来行走，都是沿着山沟，步行或者驮马。二是冬天太过寒冷，大雪覆盖，根本出不来门，只能窝冬。而那边一个冬天能占据一年三分之一的时日，十分漫长」
徐渭讲得很详细。
东北苦寒之地，所以从前唐到现在，只能控制辽阳附近一块地方，其馀山高林密的地方，想守也守不住，只能让给习惯于山林野外活动的女真人。
「女真人以什麽为生？」赵贞吉问道。
「赵中丞，建州丶海西女真人以渔猎和放牧为生，以皮毛以及马匹与大明交换粮食丶棉布丶盐巴等物。
王杲能兴起，就是因为他把持着通往抚顺关的要道渡口，收取过往路费，转手倒卖；建州左卫赫拉阿图城的觉昌安，与王杲是姻亲，又靠近抚顺关和鸦鹘关，从他地收买皮毛和马匹，转卖到抚顺，获取暴利，进而变强。
其馀部众，为了能得到大明的粮食丶盐巴丶棉布以及铁器等物，不得不附于王杲和觉昌安等人，从逆作乱。」
听完徐渭的话，赵贞吉转头对朱翊钧说道：「殿下，臣觉得这东北建州等地的永固之法，还在于殿下此前所说的，三分军事丶二分政治丶五分经济。」
胡宗宪和徐渭不由地点头。
这个方略是朱翊钧针对福建丶江西以及广东屡剿不尽的山贼海盗提出的方略，核心一点就是要让那里的百姓吃饱饭丶穿暖衣，只有这样才能斩断祸乱之源。
胡宗宪附和道：「殿下，臣听文长先生一言，有所感悟。三分军事丶二分政治丶五分经济，倒是可以改一改。」
「汝贞先生，如何改？」
「三分军事丶三分教化丶四分经济。」
朱翊钧点点头，「汝贞先生说的有道理。建州丶海西女真，暂时可以不讲政治，先以教化为主，从娃娃抓起，教他们识字明白道理，知道纲常尊卑，懂得法度律制。
当然了，想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先得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在大明过得比部落时要舒服，相信大部分女真人还是愿意留在大明，愿意为大明子民。」
「殿下英明！」胡宗宪丶赵贞吉和徐渭齐声答道。
「那用什麽法子约束编制他们？文长先生刚才提及，说用卫所军户制？」
「殿下，卫所制只是臣暂时想出的法子。臣觉得首要之务就是摧毁女真人的部族制。」
「摧毁部族制？」朱翊钧饶有兴趣地问道，「文长先生，还请细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