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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久久未得到回应，季知漾心中五味杂陈，隐匿在暗处的侧脸，染上一丝落寞。

夜色裹挟着凉意悄然蔓延，她的心亦如被覆上薄霜，一寸寸冷寂下去。

她微微掀起眼皮，小心翼翼查看裴京叙的神情，却见一向清冷桀骜的男人，此刻正静静看向她，漆黑深邃的眼背着光，眼中似有繁星闪烁，璀璨夺目。

也许爱是最好的滤镜，她总觉得裴京叙是世上最温柔的人，即使他有一副冷若冰霜的皮囊。

上学时，他便是天之骄子，校园表白榜上，裴京叙三个字高占榜首，就连成绩亦是遥遥领先，这样的人，理应追求者众多，可也许是因为他太过桀骜高冷，表白的女生寥寥无几，除了……

除了那个扎着高马尾，画着精致的妆，校服裙摆总是卷两道的乔娜。

“别动。”

男人磁性的嗓音，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抬眸，恰好看见男人俯身，如玉般的手指伸出，朝她头顶伸去。

那张立体深邃的五官，在她面前无限放大，此刻她手上仿若拿着放大镜，就连裴京叙眼角那颗极小的痣，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季知漾微怔，竟也乖乖没动，男人的手越来越近，独属于他身上的香气扑鼻而来，冷松香清冽，幽寒。

她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揪紧衣袖，指骨渐渐泛白。

大概是心跳加快，她的大脑短暂出现空白，雾蒙蒙一片，反应更迟钝了，只能眨着眼，默默发呆。

裴京叙薄唇微勾，修长的手指自她头顶摘下一片落叶，递到她面前，“很漂亮。”

心一颤。

季知漾垂眸，男人的手指匀称修长，骨节分明，宛若白玉，那片绿叶在他手中，更显他手指的白皙莹润，食指上覆着薄茧，颇具张力。

“嗯，确实……很漂亮。”她答非所问。

“张开手。”

男人磁性优雅的嗓音响起，虽不知其意，但季知漾的心，还是一阵雀跃，她许久没有这种惊喜感了，裴京叙像是从天掉下的礼物。

她忙张开手。

她的手指如葱白纤细，只是营养不良的原因，过分的苍白。

裴京叙垂眸，定睛在那纤细的手上，微怔了下，“这么瘦，季知漾，这么多年，没吃饭吗？”

说完，他捻起那片落叶，弯腰曲背，将其放置在她掌心。

那手指冰冷莹润，不经意间与季知漾的手指相触，刹那间，季知漾的手指像触了电，浑身酥酥麻麻。

她忙合上掌心，那片落叶似乎还带着男人残留的余温，她的脸瞬间涨红。

“有吃饭的。”她答。

“晚饭吃了吗？”裴京叙问。

路灯下，薄薄的刘海遮住季知漾干净的眉眼，女孩的脸蛋也笼罩上一层忧伤，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还……没有…吃。”

其实季知漾没有吃晚饭的习惯，她生活拮据，平常能省则省，晚饭一般也随意糊弄过去，一片面包，一碗泡面。

家里就她一个人，实在提不起兴致做饭，出去吃也是孤单一人，渐渐她没了吃饭的乐趣。

裴京叙凝神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没继续多言。

男人弯腰，直接拎起她搁在长椅上的背包，狭长的眼眸微挑，“走，带你吃饭。”

“啊？”季知漾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带我吃饭？”

“嗯。”

“带你去吃胡萝卜。”

“胡萝卜？”

“兔子不就爱吃胡萝卜？”裴京叙耸肩，语调微扬，竟有少年时的肆意张扬。

灯光昏暗，季知漾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她的心莫名暖了起来，心底最角落的地方，像是被人撒了种子，就等着生根发芽。

“谁是兔子啊？”

季知漾起身，跟在男人身后。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男人身高腿长，肩宽腰窄，白衣黑裤也遮掩不住的清贵。

女孩白白净净，身姿纤细，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美丽，只是常年不自信，导致她走路慢吞吞，渐渐，前面的男人，也逐渐放缓脚步。

……

晚饭是在学校门口馄饨店用的，饭后，裴京叙将她送回了家，城市里最偏僻，最破烂的住宅小区，破旧到连路灯坏了一年，也无人来修，破到角落里，堆满垃圾，无人清理。

下车的那一刻，季知漾全身的自卑因子莫名作祟，她想让裴京叙不要送了，话未开口，男人已下了车。

走在窄小，狭长，腥臭，时不时能踩上狗屎的小巷时，季知漾全身的毛孔都缩了起来，离得近，男人身上的清香不断侵入她的鼻尖，愈是这样，她愈是头都不敢抬。

鸦雀无声，万籁俱寂，季知漾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

到了单元楼下，季知漾咬唇，鼓起勇气说了谢谢，话落，她咽了下口水，这一刻，铁锈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季知漾，记得我给你的落叶吗？”男人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