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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的确做了预知梦。他向来不信神佛,那谶言就是笑话。
若不是谢苓所为,又会是谁呢?
她伤心欲绝的鸣咽抽泣声,像风一样吹拂到他耳边,无孔不入。叫他根本无心思考。
他捏了捏眉心,淡声道“莫哭,近日就好好在府里待着,正月十五前别出门。”
谢苓这才坐直身子,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珠,一边抽噎,一边红着眼睛问道:
“堂兄这是信我,答应救我了?”
谢珩沉默了一瞬,还是颔首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道“我先回了。”
“你…记得喝药。”
谢苓乖顺点头,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等见人出了院子,她长舒出一口气,随即又有些担忧。谢珩一定会阻止她入宫,她得想办法早些见到皇帝,让他相信自己的同时,正月十五那天下封妃的旨意。
至于怎么见……就得借折柳的手了。
一个多月之前她就交代折柳,开始在定远侯夫妇的耳边吹风一-说自己梦到某祭台上有天女降世。
有之前裴若芸之死的梦在前,再说这个梦,裴家人就很容易相信。故而她前些日子让秦璇和兰璧,一定保证长公主和定远侯在场。因为只要定远侯看到那刻了谶言的石头,一定会想起那个梦,并且作为中立的纯臣,他定然会跟皇帝全盘托出。
这样一来,皇帝会更信几分,并且急不可耐寻她。而折柳作为梦的主人,不日定会被召去问话。折柳到时候只要提几句,当初是如何靠一个梦从婢女变成定远侯养女,定然就会给皇帝留下印象。而她只需要在元旦宫宴那天进宫,跟折柳这个“判主攀高枝"的昔日婢女发生冲突,无意透露出自己的出生年月,皇帝自然先查她。做好打算,谢苓微微放下点心。
治风疹的药不多时也煎好了,她喝下后,便安安心心沐浴歇息了。大
另一边,言琢轩。
青年披衣而坐,他的侧影迎着烛火,目光下视,看着手中的碧玉竹簪,浓卷的睫毛像鸦羽,飘落在如玉的面颊上,在眼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他抬起冷白修长的指,轻轻划过冰冷的簪身,白与绿交错,倒映在他漆黑的瞳仁,划开了眼底幽深的墨色。
良久,他将簪子放回雕了竹的木盒中,轻轻盖住。不论这件事是不是谢苓做的。
不论她想不想入宫。
他都不能让她入宫。
或许是因为他不想打乱计划,或许是怕她埋骨宫廷,也或许有旁的想法,总之她绝对不能入宫,成为那废物的妃。
他看向黑暗,淡声道“飞羽。”
下一刻,黑暗中有跃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在。”谢珩站起身,缓步上前“会稽王那如何了?”飞羽道“会稽王的幕僚已经在其他几个弟兄的引导下,知晓了云台城上唱戏的是苓娘子。”
“另有探子来报,说这幕僚准备趁元旦那天绑了苓娘子,送去给会稽王做新春贺礼。”
禀报完,飞羽半天没听到自家主子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问道“主子,是顺其自然,还是插手?”谢珩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个盒子,从里头拿出薄薄两页纸,递给飞羽“给会稽王的王侧妃找找麻烦。”
飞羽粗略一看,瞬间脊背发凉。
这哪里是找麻烦,这分明是要让王侧妃被逐出皇家玉牒啊。这薄薄两张纸,写的可全是王侧妃和外男厮混,并且下毒害会稽王妃和另一个侧妃流产的证据啊。
飞羽跟了谢珩十几年,大抵猜到了对方的想法。这分明……是让王侧妃给苓娘子腾位置。
他记得,最开始明明只是打算送苓娘子去做妾室的。胡思乱想了一瞬,他拱手称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谢珩嗯了一声,坐回了书案前。
原本预计正月十五再送谢苓进会稽王府,可现在事情有变,不得不提前。等元旦那天,便借着会稽王幕僚的手,让他见到谢苓。想到这,谢珩心口莫名有些发堵。
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唤来远福去备水,他犹豫了一下,让紫竹将谢苓送来的糕点拿来,拆开油纸包,捻起一块放入口中。
冷且硬。
还有些腻。
难以下咽。
他目光落在那花花绿绿的糕点上,本无意再吃,但一想到是谢苓的心心意,就又捻起了一块看起来不太腻的。
算了,还是腻。
他呷了口温茶,不免想到,谢苓还是过得太差,不然怎么会喜欢吃这种难以入口的东西。
皱了皱眉,他决定明日让自己的厨子给她做些好的。净手后又看了看卷宗,谢珩才沐浴歇息下。岁聿云暮,窗间过马。
转眼就到了除夕。
谢苓这几日一直老老实实待在留仙阁,时不时邀谢珩前来一起用饭,在撩拨一二。
谢珩虽看着面冷,但只要是她说的,都会记在心上,也不会拒绝。有些时候,她甚至有点恍惚,觉得谢珩像是那种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