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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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95章
“有劳长孙公子,放我下来罢。”
抬手揉了揉眼,遮住嘴打了个哈欠,莫媚懒洋洋道。表情端得冷淡,但她却觉脸上似有热意升腾,耳根更烧得慌,怕被长孙无忌看透,她又抬手理了理鬓角,试图遮住耳。可惜今日扎的马尾,她干脆手往后挪了半寸,利落扯了发带,赤色绸条扬起,长发散落如瀑,与风共舞。
几缕发丝擦过他的玉面,方才因她那声阿兄凝滞的手,抱得越发紧,低头附于她耳畔,自己的耳亦误贴上了她的唇。耳本就敏感,沉吟半响,他忍住浑身战栗,喉结滚动道:“阿兄在……阿姆,你为何心心藏麋鹿乱跳?”耳垂发麻,莫碉抬手推开他些,隔着层层华服贴于他胸膛的手,顿觉若重锤击鼓,一下下撞着她手心,不禁回嘴道:“约莫是公子自个儿的心动罢。”
“它对着阿调,自来这般。”
长孙无忌直起身,习以为常道,本欲抱她至角门处,却觉拐角有脚步声传来,余光瞥见胭脂雪动了动耳,踢了踢马蹄,遂将她放了下来。低头理了理衣裙,她又抽了条墨绿发带绑上,瞧了瞧西垂的日头,提起裙摆穿过雕花月洞门,步入宽敞的前厅。
因观音婢归宁,前厅早布置成了鸳鸯厅的架势,一进门,见北厅换上了《游春图》,她欣赏了两眼江南二月桃杏争艳、人春游的景色后,抬步绕过绣着《弥勒经变·婚嫁图》的折屏,行至南厅。南厅女眷们均已入座,因着高母中风,上首坐的高夫人,身旁是长孙高氏,观音婢则挨着长孙高氏,还在下手空出个位。“莫姐姐,快来!"见着她,观音婢眸光一亮,招呼着莫嫡坐于她身旁的空位。
笑着颔首,她抬脚行至,还未落座,便听高夫人另一侧的庄姨娘阴阳怪气同观音婢道:
“表小姐也嫁人了,尊卑礼数可要记清了,免得人家说我们高府没教养。”原本言笑晏晏的厅堂瞬时安静下来,众人都哏出她在指桑骂槐,或满脸赞同,或愤愤不平,或看好戏。
观音婢漠然地瞥了她一眼,拧头帮莫调拉开月牙凳,便于她落座;莫媚更是神色未变,连眼风都未扫一下庄姨娘,顾自捋顺裙摆坐了上去。庄姨娘见被两个小辈无视,愈发来劲,自从她姨母中风后,她在这高府是愈发没有威严,今日定要煞煞她们的风头。“真是没脸没…
“今个儿你服侍我用膳,杏雏撤了庄姨娘的坐儿。”庄姨娘话还未说完,就被高夫人截断,见她还欲争辩又言,“尊卑礼数没忘罢?不服侍就滚出高府罢,我说话向来作数。”庄姨娘骡骤然哑了声,像个鹌鹑般乖乖布菜奉茶,她没了高母做靠山,表哥也不会帮她求情,就算帮了也是不顶用的,现在高府是高夫人的一言堂。见庄姨娘碰了个硬钉子,大伙儿都安生用膳,头菜是道开胃的火腿酸笋汤,配上吸满鸡汁的鱼翅,腌入味的酒糟鸭,烧焦炸香的茄拳,炖烂的羊蝎-…夫人们用了两盅剑南烧春酒,北厅的男子们则吃得更纯的烧刀子酒。酒过三旬,当高士廉的庶弟高士安拿出虎骨酒时,场子骤然热起来,与李二郎同岁却还未娶妻的庶兄们,说起了和小妾通房的那档子事,开口就是要教导李二郎。
李二郎一直同长孙无忌哥俩好的窝在角落装透明,如今躲不过被点了名,也懒得附和。
不是他傲慢,他方才也抱着学习的态度听了两耳朵,却比不上阿媚讲的半分,屁话连篇到他忍住没揍人,都是怕伤了观音婢面子。北厅聊得火热,南厅自也听见了,夫人姨娘们成亲多年,这几句荤话根本算不上甚,独观音婢在桌下紧紧攥着莫娴的手。方才莫媚箍着观音婢不饮酒,现今却是后悔极了,看着她咬着唇白了脸,心疼不已,说不定吃醉了就听不着、记不住了,但转念又想到李二郎已十六,观音婢要面对的残酷也不远了。
“表公子也该成亲了罢?“原本尖着耳朵听北厅动静的刘姨娘,忽然冲长孙高氏道,拉回了莫娴的心神。
长孙高氏氓了口春酒道:“不急,他什功绩也无,也没姐儿瞧得上他。”“先成家后立业,都及冠了,也是该考虑了!“刘姨娘一向温吞,不知今个怎这般热络,甚至未听出长孙高氏只谦虚之言,竞煞有介事道,“我一远房侄女,父亲是秀才,都是亲戚就让她吃些亏罢。”听罢,长孙高氏冷哼一声,不再回话,刘姨娘却是追着问,张姨娘见气氛尴尬得紧,忙出来打圆场:
“表公子自有打算,你这姨娘别掺和,玉娘却是该考虑给他纳几门偏房收收心。”
此话一出,连高夫人身后的庄姨娘都连声附和,高夫人不动声色瞧了眼莫姐。
莫娴原本是哄心绪不佳的观音婢喝汤,现今提着勺子却是要观音婢自个儿勾着脑袋去喝,观音婢也真就惯着她莫姐姐,再费劲勾也不闹她。这六神也不知溜去何处了,高夫人摇摇头,心中暗叹:当年她是不是做错了。
正在莫媚愣神之际,长孙无忌不知何时换到了她身后的位置,隔着屏风抵了抵她的背,见她挺直背躲开,又将手探过折屏缝隙,轻扯她的衣袖,似在讨饶回过神来,她手微动附上他的手背,手心的滚烫激得他手微缩,下一刻却又追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