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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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殿内外无数生灵有所感知，就算云气震荡，无论上神还是天魔都难以探知当中情形，还是不由为这样磅礴的力量投去视线。混沌形成一道道旋涡，手执雷霆的法相口中发出愤怒咆哮，身躯终有溃散之势。
穿过破灭的法相，溯宁横越丹陛，逼得昊天太爻不得不自帝位上起身。剑锋近在咫尺，他却只是冷笑道：“卑弱人族，也妄图弑神！”像是呼应着他的话，无边雷霆声震响，令天地变色。昊天印光辉更盛，往复回环的诸天道则交汇出毁灭意味，迎上溯宁。她为无边幻象所惑，眼前景象变幻，繁杂絮语在耳边响起，扭曲了感知。虚妄空间中，她将要无止境地向下坠落。
真与假的界限模糊，缭绕在溯宁身周的暗金道则不断破碎，她抬眼，任自己落入罗网。就在她要为诸天道则吞没之际，冲天剑光亮起，一往无前。只是在这一刻，足以将溯宁湮灭的力量也加诸于她身。但力量将落在她身上时，却陡然发生了偏移。溯宁眼底闪过意外，周围震散的风浪中，一道又一道诸天上神所化的虚影从她身边掠过，目光投来，神情多有相异。便是昊天太爻也没有想到，这些为他炼化的上神还有微薄意识尚存，足以在这场生死对决中偏移战局。
也就在这一刹，混沌剑剑锋穿透了他的心口。昊天太爻的身体向后倾去，冕旒后的双眼现出无言愤怒，灿金章纹闪动，体内力量向外倾泻。溯宁身周道则再度衍生，化作如同深渊的旋涡，将所有力量都湮灭。
没入昊天太爻心口的剑芒刹那唤起混沌，自内噬灭道则显化的血脉。他想拔出剑，暗金道则却在周身化作锁链，交缠而上，桎梏了他的动作。新旧秩序相碰撞，产生的余波席卷向周围，琼玉铸就的宫阙晃动，最终轰然垮塌。玉碎珠沉，琼玉琉璃也尽皆湮作备粉。也是在这样的力量冲击下，凝聚无上威力的昊天印也有了崩解之势。裂痕蔓延，刺目光辉中，一道又一道流光从其中溢散，尚未泯灭的上神神魂显化，站在诸天殿中，面露恍惚之色。
“区区人族而已一一”
昊天太爻双目中灿金燃起，如同炽焰，直到这一刻，他仍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人族手里。
灿金道则卷起汹涌风暴，将溯宁挟裹于内，伤口处灼烫鲜血洒落，她的手却没有产生任何动摇。
“杀你的，便是区区人族。“丹陛上，溯宁冷声开口。鲜血染红素衣，她是数千载来，唯一登临于此的人族。在混沌力量下，昊天太爻体表浮起灿金纹路，原本正值盛年的神族帝君开始有了衰老的迹象。岁月的流速在他身上被加快了无数倍，不过短短数息，已经流转过千万年岁月。
昊天太爻直直与溯宁目光对视，喉中发出犹如困兽濒死的哀吼，身躯因难以承受跪地。他不相信自己会输在溯宁手中。抬头望去，只见他最崇敬的存在已然鸡皮鹤发，双手枯朽如树皮。鸿苍心绪翻涌，难以形容自己此时是如何心情。
诸天上神也都将视线聚于丹陛上，望着被噬灭的吴天氏道则，神情多见复杂之色。
凌驾于诸天之上的法则，终于也要跌落下云端了吗？“不一一”
昊天太爻身周游离的雷电开始有泯灭之势，混杂着灿金的鲜血浸入玉阶，曾执掌诸天权柄的神族至尊，彻底失去了他所倚仗的力量。混沌雾气将他吞没，将最后一缕灿金也抹去，象征着神族无上权位的冕冠歪落，摔在地面，在近乎寂然的宫阙中发出一声沉重脆响。冕旒玉珠飞散，滚落下丹陛。
就算已经对昊天太爻失了从前敬畏，在场诸天上神心脏还是不免随之狠狠一跳。
溯宁并未因昊天太爻身死露出如何喜不自胜之色，她抬手，悬于空中的印玺便落在了掌心。
众多视线因此汇聚在她身上，不知她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在沉凝后，溯宁站在丹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鸿苍，将裂痕满布的昊天印随手抛给他。
鸿苍怔然对上她的目光，溯宁却什么也没有解释，伸手自虚空中抓来篆文，在手中化作长卷。
这是当日昊天太爻借人族之力，与八荒定下的约契。“如今，你是昊天氏的帝君了。“溯宁对上鸿苍目光，哑声开口，语气不见任何波澜。
卷轴在他面前浮起，灵光明灭，鸿苍低头望去，一时说不出话来。父君所忌惮的预言，原来并不作伪。
只是他可曾想到，自己原来是以这样的方式，登临神族帝君之位？一瞬间，鸿苍心头生出难以言说的复杂与荒谬。如果父君没有处心积虑除去自己，为此牵连无数仙神，或许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是他自己，推动了预言。
在溯宁漠然的目光下，鸿苍压下诸多复杂心念，将自身力量注入印玺，加盖于卷轴上，解开了昊天氏与八荒数千年的契约。惊雷声乍响，虚空中，若有若无的青紫雷电被抹除，昊天太爻残存于世的最后一缕命轨也彻底湮灭。
凌驾于诸天之上的昊天氏帝君，终戮于人族之手。溯宁站在神族帝位前，风卷起她垂落的长发，染血的袍袖猎猎作响。在她面前，昊天氏与八荒的契约破碎为无数灵光，在九天飞散。雷声中，身在九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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