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后 (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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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双双幽冷的竖瞳；以及袍那明明无所不晓、却又一无所知的怪异脑回路还有袍傻乎乎地一下又一下啄吻她嘴巴的模样。一一他竟是…这样可怕的存在么？

长发男子低声说：

“过去的几次黑潮，应是恰好有什么另类的存在，将它化解了。可是，倘若我们坐以待毙，不去寻找那把钥匙一-今天，也可能是人类的末日。”他动作忽然一顿，看了苏小安一眼，眼底浮现一丝笑意：“或许在你的观感里，并不是今天。可若是黑潮浅眠，时常醒来，中断时间一一人类就过不完这个白天了。”

苏小安担忧地问：

“那我们该怎么办？”

看起来，眼前的两人，好像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果然一一

莫默叹了口气：

“在想了。”

长发男子说：

“我们找到了记载北宋年间黑潮降临的古籍，正依照索引寻找解决之策……在找到那个方法之前……

他声音彻底低了下来，隐隐颤抖着，厉声说：“一一你必须拖住袍！”

长发男子向来气定神闲的双眼，一下子仿佛化成两个漆黑空洞的漩涡，急切地想要将她卷进去、卷进去。骇人得很。“我、我？”

苏小安倒吸一口凉气，她闭了闭眼，那怪物攀爬而上，重重摩挲她肩膀的滑腻触感，仿佛从未离开。她轻颤了一下，低声说：“时间静止的时候，我一直在同袍说故事，哄池睡觉……弛那样缠着我不放，好像我是袍唯一能说话的人。可是，我感觉快要撑不住了……”周围幽闭的黑色、长期紧绷的神经，早让她疲惫不堪。就算那怪物有时对她稍微好些，可袍也仍是个怪物呀…稍不留神，就能将她绞缠而死、吞进口中的怪物呀……

“你们……一定要快些”

她含泪说。

可是，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前的两人，已彻底静止在了那里。莫默的眼皮，眨下来一半；那长发男子的发尾飘扬在半空中，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了解他的名字.……

缓缓倾压而下的黑暗之中，亮起一双幽冷的竖瞳。然后，袍睁开了更多、更多的眼睛，齐刷刷望着她。“一一你又在散步'了吗？”

散步，还是她上一次用来敷衍他的借口……他似乎刚刚睁开眼，重叠低沉的嗓音之间，还带着沉沉的困意。苏小安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抹掉眼里的泪水。一一他们一定很快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来。她只要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她努力安慰着自己。

“嗯…"她轻声说：“我已经休息好了，我们接着讲故事。然后，你再好妃睡一觉，好吗？”

那怪物却并未像之前那样，乖乖应声。

雾色更深了些。

莫默和那长发男子明明近在咫尺，她却已经看不清他们的模样……浓黑的雾色悄然卷了上来，似在她身上轻嗅。刚刚才听说“黑潮"传闻的苏小安，此刻很难平静地面对眼前的怪物，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却是在她身上嗅了又嗅，良久，嫌恶地，低声说了句：“好臭。”

苏小安：？？？？？

只一瞬间，她的愤怒，压过了所有的害怕。苏小安实在是生气一一从小到大，有人说她是丧门星，有人说她孤辰寡宿之命，却是第一次有人说她臭！

要不是他缠着她讲故事，她哪里会狼狈得大汗淋漓，好几天都不能好好洗一次澡？

她正想大声抗议一一他又低低开口了：

“别人的味道。”

苏小安怔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那漆黑雾色凉凉卷上了她双手，就在莫默方才与她握手的地方，极缓地摩挲、轻蹭……

似某种细致的舔舐和清洁服务。

又似正留下某些她无法察觉的标记。

良久，袍退开一些，再次嗅了上来，仿佛在确认些什么。一一"可以。“袍满意道。

都是袍的味道了。袍想。

苏小安怔了许久，低下头，轻嗅自己的手心。明明……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呀……

她还在不解的时候，那黑雾已再次攀爬了上来，安静地圈紧了她一一悄悄地、满足地“拥抱"着她。

“下一个故事。”

那怪物低声提醒。

有一瞬间，苏小安觉得自己竞不似之前那样恐惧他了。她脸颊微微有些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觉那怪异的害羞逐渐褪去。她启唇，声音仍有些不自在：

“那、那我便向下说了一一”

“倘若…倘若你曾去过那些最封闭的村庄，便知道，有的人类，为了自己迷.信的神明，做出过些什么坏事来。”

“一那是一场祭祀，一场绝不该用人来做的祭祀。”“可那一天，被作为祭品的，竟是一个女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