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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荔枝茶酪,贝齿正是冰凉凉的,咬人时就像小玉石磕碰上来。周玄从愤怒中抽身回神,连忙顺着常清念脊背,柔声关怀道:"念念怎地了?‘

常清念突然较起劲儿来,偏就不提醒周玄,只气恼哼道:"没什么,就是想咬。

瞧着常清念火气甚大,周珐约莫她是快入月了,忙好言好语地哄她,又将那碗茶酪悄悄端远些:

"这几日别用太凉的吃食,仔细伤了身子。”常清念闻言忽地轻叹一声,放软腰肢依偎进周玄怀里,心中那股莫名酸涩也渐渐消散。

人生在世总有缺憾,即便周玄的确忘了曾经又如何?他过往两载、当下此刻、乃至以后数十年的温柔爱意,皆是真真切切,独属于她一人的。

如此,便也算足够。

崇观六年七月十九,恰是常清念二十岁生辰。三日后,七月廿二。先皇后丧满二十七月,皇贵妃常氏即正位中宫,史称小常后。

封后大典前夕,帝后二人竟难得闲暇下来,全然换作底下人抓紧最后几个时辰,在宫中各处打扫布置。内侍宫娥们脚步匆匆,皆面带喜色地四下忙碌。承琴和锦音却没跟着去督看,反倒一左一右,极为谨慎地搀扶着常清念。常清念今夜没着繁复凤袍,只一身宽松轻软的燕居服,缓步踏进游只-

廊里,见状不由轻笑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从回廊上走过去的工夫,也至于这般小心?’

承琴面上笑容根本敛不住,神情骄傲地絮叨道:“娘娘凤体贵重,自个儿也得多当心才是,您眼下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瞧着雕花殿门就在眼前,承琴抿嘴直笑,再不言语,只送常清念迈进门槛:

“皇上正等着呢,娘娘快去罢。‘

常清念款步入内,却见周玄没去矮几前坐着品茶,反倒负手立于花梨木书橱前,修长身影在摇曳烛光下,更显清隽挺拔。方才常清念在殿后更衣,周玄闲来无事,便去书橱前转了几遭。此刻听见响动,周玄立马回身迎上来,牵常清念去紫缎垫子里坐着。小窗一角摆着黑油髹金漆矮几,其上新添了一对烛台,就连鎏金香炉也特地换成描彩鸳鸯的。月华如水般流淌进殿内,在深夜里映亮鸳鸯依偎的身影。

炉上一对,案前一双。

也不知是今夜红烛映衬,还是常清念人逢喜事,本就娇俏的小脸儿愈发艳如桃李。

周玄轻揽常清念入怀,低声盛赞道:“皇后娘娘果真天姿国色,朕一见娘娘,便再也挪不开眼去。"见周玄怦然情动,大掌沿着她腰际摩挲,仿佛要不规矩地探进燕居袍子里,常清念连忙羞怯闪躲。

常清念方才见过御医,此刻心里格外欢欣雀跃,却尚没掂量好怎么同周珐开口。

正巧瞥见矮几上摆着本《中庸》,常清念不由纳罕道:“陛下怎地将这个翻出来?,

周泫唇畔浮笑,亲昵地捏常清念鼻尖,又故作犯愁般叹道:“从前教你是教反了,打今儿起,你便给朕好生读《中庸》。从前常清念总装无辜可怜,周玄生怕她受欺负,成日里教她兵家诡谲之术,殊不知全然是走的冤枉路,这女子合该学些中正平和之道才是。见周玄又要督促她背书,常清念暗自撑了下腰后,咕哝道:“四书五经,妾身皆读过,但妾身不以为然。'周泫气得直欲发笑,但又拿常清念无可奈何。刚吐出半个“你”字,却被常清念抬指抵住唇间。

常清念俏生生地眨着杏眸,轻抚周玄胸膛,柔声道:“陛下息怒。气大伤身,您可得保重龙体......“日后还要多陪妾身和孩儿几年呢。”常清念尾音细促,眼中笑意却愈发明媚,明晃晃地漾动光彩。周玄闻言忽然怔住,素来波澜无惊的神情,竟逐渐变作狂喜。周玄嗓音隐有发颤,小心翼翼地确认道:“陪.....陪谁?‘

常清念牵过周珐的手,引他将掌心贴在自己小腹前,婉和细语道:“待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您就能见到孩儿了。"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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