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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也萦绕着他,像是现实世界的一根线,也像是拉住风筝的那根线,游野就要发病也是发疯。
他突如其来的异变让单闲一惊。
单闲下意识地想要扶住看着好像要摔下去了的游野,但又想到游野对肢体接触特别应激,只能收回手,微微扬了语调去喊:“游野?”
单闲的声音让游野从嘈杂、混乱的大脑中找到了更加粗的线。
他几乎是拼了命地攥住,却又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游野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偏偏本能和记忆让他咬死了牙关,咬到口腔里都弥漫起了淡淡的铁锈味,也不肯松开。
不能说……
不能喊他的名字……
画板砸落在地上,游野从茶几上滑落,蹲在了地上,既是呈防御姿态抱着自己,又因过度克制,生生将手里的铅笔折断。
铅笔的木屑扎进了他的掌心里,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弥漫,他却根本感觉不到掌心的痛一样。
因为有更加无法忍受的刺痛占据着他所有的感官,他的神经都在抽痛着,让他恨不得干脆杀了自己。
好痛……
游野甚至跪倒在了地上,嗓子里发出了奇怪又诡谲的“嗬嗬”声,好像濒死之人的求助。
单闲知道他犯病了。
他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华隐千叮咛万嘱咐的那句话。
如果游野犯病,他要立马按下报警键,立马离开游野身边,因为游野会很快进入无意识的狂躁防御阶段,杀人都有可能做到。
单闲下意识地要去摸自己口袋里的报警器,但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游野身上。
游野抱着自己的头,已经蜷缩在地面上了,他那么大一只,蜷缩的动作看上去是有几分滑稽的,可也分外可怜。
单闲的手攥成拳头,紧了紧,在短短几秒的迟疑后,他最终是蹲下丨了身,试图去唤回游野的理智:“游野。”
他轻声:“你还好吗?”
没有药,没有镇静剂。
如果是别的精神疾病患者,单闲还可以试图用肢体去安抚对方,轻拍脊背什么的…但偏偏游野对肢体接触排斥到靠近一定的距离就会发狂……
是他们刚刚太近了吗?
单闲尽量缓着语调跟他说话:“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你现在是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游野能够听见。
但是明明近在咫尺的单闲,声音却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若有若无,他发了疯地想要抓住,却又不敢。
他害怕他抓住了,他们就会发现单闲。
单闲做错了什么……单闲什么都没有做。
是他的问题…是因为他看到了单闲,所以才会这样……
游野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哪怕他的指甲被他自己用牙齿啃咬到见了肉,这一下抓下去,还是在太阳穴到耳朵甚至是脖颈那一块儿都留下了几条深痕,转眼就渗出了红色的血丝。
单闲一惊,语调都不自觉地扬起了一点,声音也大了:“游野!”
他要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单闲脑子里一片混乱,突然抓到了游野病历本上被重点标红的一句话。
“病人经常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这里是现实世界!不是你的梦!”
单闲动了动唇,还是把第三句话也说了出来:“我也是真的!”
游野很明显地一顿。
单闲有点紧张地吞咽了下,语气稍微缓了下来,但声音里还是有几分急切:“你睁开眼看看我。”
游野小心地睁开了眼睛。
屋内一片昏暗,但单闲的轮廓却那么清晰。
他的眉眼、鼻梁、唇、比年少时明显了许多的喉结,那张长开了后更加惹眼的脸,无不在告诉游野这不是他最无力绝望的那个时候。
已经过去了。
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他藏在心里的小少年,都长大了。
游野对上了单闲的眼睛,他的脑子就在这一刻倏地无比清明。
单闲在担心他。
他还是抑制不住身体本能地轻颤,幻觉带来的剧烈刺痛是消减了一点,但没有立马消失。
他动了动唇。
第一次说话,声音没有从嗓子里挤出来。
于是单闲更加担心了:“游野……”
他的声音喊他的名字时,真好听。
游野张了张嘴。
他好像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但第一句话就是:“…疼。”
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哽咽,像是哭腔,又似乎是把多年的委屈宣泄了出来:“好疼。”
这话出口时,游野的眼睛就瞬间朦胧。
眼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落,但记忆中的嘲笑和看好戏的兴奋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因为在他对面的是单闲。
游野在痛苦中,清楚地听见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