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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下旬,幼儿园放寒假,沈志远不用去食堂上班,风风火火置办年货。恰好沈梨交了书稿,闲来无事,于是跟着父亲加入了买买买的行列。去市场买牛肉的时候,沈志远问沈梨:“老许身体怎么样了?”

沈梨愣了下,意识到父亲在问顾清宴他爸,温声开口:"顾爸最近在做靶向治疗,暂时没什么大的副作用。医生建议日常观察,所以他来不了襄原。"沈志远弯着腰,在货摊上挑牛里脊,边挑边说:“他们来不了,咱们可以去呀。反正我和你妈这边没什么亲戚要走,在哪里过年都一样。”沈梨原本有个姑姑,大姑两年前突发脑溢血去世,大姑父伤心过度,不久跟着去了。两人是丁克,他俩走后,父亲这边在世的亲人便没有了。至于母亲那边,母亲是独生女,外公外婆大龄得女,对她很是疼爱。沈梨上大学那年,两位老人寿终正寝,无病无痛走的,算是喜丧。她家亲戚少,因而父母格外珍视友谊。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十几年没见面,爸妈依然念着顾家的原因。农贸市场来往行人不少,沈梨站在过道里,稍稍拔高音量:“爸,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去帝都过年?”“嗯。”沈志远直起腰,指挥摊主帮忙切肉,说完,他侧过脸看女儿,“瞧你高兴的,嘴巴都咧到天上去了!”

沈梨捂脸,“我哪有?”

一旁,摊主大叔跟着打趣:“小姑娘笑起来真好看,老沈,你闺女有男朋友没有?需不需我帮忙介绍?”

沈梨不知道怎么回。

沈志远瞥人一眼,“她有对象,小伙子又高又帅,已经领证了。”

"什么时候办酒?"

沈梨闻言莫名紧张,默默看向她爸,希望这个话题赶紧过去。"办过了。”沈志远面不改色,“女婿在国外张罗的。"“还挺时髦。”大叔爽朗一笑,"肉称好嘞,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沈志远:“谢谢。”

沈梨跟着说谢谢。

在市场遛了一圈出来,沈梨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沈志远老神在在:“怕啥,日常闲聊,不用回得那么具体。”“再说了——”

沈志远拎着菜,一板一眼码进后备箱,“我闺女这么优秀,配小许那是绰绰有余,谁见了都会说般配。”沈梨被父亲逗笑,紧张的感觉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有这么好吗?”

“当然有。”关上后备箱,沈志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之前录制的视频点开,静了音给她看,“喏。”"你看你给人家小许迷的。"

沈梨凑近,发现她爸放的是她和顾清宴在厨房接吻的视频,立马捂住手机,压低声音说:“爸!”

"你怎么还录这个呀?"

沈志远收好手机,“跟着你妈录的,她录的比我好看。”"那画面…”他默默回忆,轻啧一声,“完全不输电视剧。"沈梨闻言低头,将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一脸羞涩地上了车。

春节剧组不放假,顾清宴留在海城过年。除夕前一天,他收到一个来自帝都的包裹,打开发现里面装着的,是卤好的熟食,和一些冰鲜生鱼丸。

他将食物拿给跟组厨师,让他弄好了分给剧组的大家吃。

晚上大伙儿聚餐,三三两两聊天。他坐在位置上吃饭,偶尔接一两句。

忽然间手机响了,顾清宴走到窗边接电话。外面冰天雪地,光秃秃的树木在月光下徒留一道嶙峋的剪影。

"哥哥,方便讲话吗?"“在吃饭。”他说。

“那我长话短说。”电话里的女孩笑了笑,“鱼丸好吃吗?”“鱼丸?”他看向桌面。“还没来得及尝。”

“你做的?”他问。

“嗯。”女生说,"我让我爸教我的,我手比较笨,学了半天才学会。"餐桌上,点缀着葱花的酸汤里,飘着最后几颗白色鱼丸。再不吃,怕是要被人抢光。

"先不说了。”顾清宴压低声音,“我吃完饭打给你。""嗯嗯,好。"

挂断电话,顾清宴重新落座,他拿了只干净的碗,用勺子舀鱼丸。鱼肉Q弹嫩滑,肉质细腻,无刺,吃完齿间留有香气,滋味无穷。

他一颗接一颗地吃,脑中浮现女孩的笑脸,唇角微微一松。

除夕夜,外面在放烟花。

沈梨窝在房间煲电话粥,她和顾清宴聊到半夜,说到不得不睡觉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翌日一早,她和父母去庙里上香,顺便求了只平安福。

回来的路上,母亲周兰问:“甜甜,再过两个月,你和小许结婚满一年,你们还打算这么藏着掖着?”"明明是合法夫妻,一年到头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

此时恰好是红灯。

沈梨停住车,扭头看远处的庙宇,樱唇紧紧抿着,“妈,要不我再去拜拜,求个签,测测吉凶?”

周兰叹气:“这事儿求神问卦没用,得看你自己。你如果敢于迈出那一步,事就成了,就这么简单。”

听到母亲这话,沈梨不自觉陷入沉思,脑中多个声音打架。

一个小人说:“沈梨,如果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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