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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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丝暖意取代。是江澈上了榻。

这床并不算小，可因为温允禾将最里面的一块地方腾给了姐姐，也就稍显紧凑了些，指尖突然感受到了温热，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温允禾条件反射般将手缩回。

又是良久的沉默，温允禾只觉得脸逐渐发烫了起来，紧闭双眼，却怎么都难以入睡。不想被江澈发现自己还没睡着，温允禾尽力让呼吸慢下来，却弄巧成拙，反倒呼气声大了些。

“睡不着吗？”江澈的声音有些沙哑。

现在的气氛实在有些奇怪，温允禾不知该作何回答，继续沉默着。

“温允禾，你可知，我为何对你这么好？”

为何对我这么好？温允禾一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遥遥想来，从上一世，江澈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劝她不要嫁与太子，又冒着被迁怒的风险为温家求情，再到这一世，他在宫宴时莫名为她作证，到后面她要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弑君复仇，他也是一路相伴，更是一次次地救她于危难中……

之前自己总是沉溺于仇恨中，更多的只是把江澈作为利用，却从来不曾想过，江澈为什么会如此帮她。双方的利用是交换，可江澈从未要求她什么。

温允禾想不出个答案，转过身，面对着江澈：“我不知道，江忱辞，你愿意告诉我吗？”

江澈解开了外衣的扣子，把手伸向里衣。温允禾忙把眼遮得严严实实：“江澈！你干什么！”

江澈只是轻笑，没有言语，从里衣的扣边拿出了一块玉佩，递到温允禾手上。

温允禾疑惑接过，这样式摸起来倒有些熟悉……起身来到窗边，借着月色的一点光亮，温允禾才终于看清楚了，是自己的血色芙蓉玉佩！

“这块玉佩是我记事起我阿父送给我的第一个生辰礼物，原是两个半块，而这个玉佩特别之处就在于两半可以分开，亦可完全贴合成一个完整的玉佩。”

“其中半块，在我给姐姐凑银两时给了点当铺，还有半块，是在我少时便给了别人……现在怎么会都在你手上？”

温允禾啊温允禾，你怎会没有想到，与江澈初见就是在典当行，后面江澈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一点都不惊讶，定是从典当行内就透露出去了。焉知这典当行的幕后东家可不就是这江忱辞吗？

“十年前在城南的寺庙边，有一个身着单衣全身脏兮兮的小乞丐，在雪地里走着走着，正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路上没有什么人，更不会有人愿意管这落魄孩子，他就要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雪夜中了。”

“是这玉佩的主人救了他，她给了他撑着一口气走下去的那一点光亮。”

“温允禾，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零星的记忆碎片瞬间涌进了脑海。十年前、雪夜、寺庙、小乞丐、玉佩……

温允禾从未想过，自己随手的一个善举，竟也成为了别人这一生都忘却不了的一束光。

“所以，你对我好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当年我对你的搭救之恩，对不对？”

既是还恩，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也早该还完了。

“我找你用了八年，与你相识两年。对你到底是想要还恩还是真情，我也分不清了。”

“我唯一确定的是，温允禾，你早已是我生命中最最看重的人。我父母早逝，少时我就看遍了这人世的阴暗，靠近你我才觉得这世界又有了色彩。”

“我不要求什么，就让我一直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在微弱的月光下，整间屋子漆黑，江澈的眸子却显得格外亮。

世上最容易的事是许下诺言，而最最难的就是坚守诺言。

已经经历过两次失败了，温允禾实在不知道，她还敢不敢赌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