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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想假装昏迷,耳旁却传来他哥清脆的嗓音,“要不要我帮你打个120?”

看来是不起不行了。

想到这里,他自然地坐起身来,笑着挥挥手,“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了你们。”

陈兆手抵在嘴旁差点笑出声来,忍着道,“好巧啊,要不来搬个书?”

他哪敢不搬。

于是往后的半段路,就变成了沉默的三人行。

周扬知道陈兆有扔书扔试卷的习惯,一猜就明白这叠书肯定是宋晚晚的。

然而看着这样整齐干净的,书旁都贴着漂亮标签的课本,他心情忍不住又低落起来。

已经快十点半了,大多数店门都早早落下帷幕。

宽长一条街上只有便利店还闪着荧荧白光。

宋晩晚指了指店门,带了些商量的意味,“要不,我们去哪里坐一下吧,剩下的路我自己搬就可以了。”

“我都可以。”他陈兆一步走上前,借着半边身子撑开厚重的玻璃店门,把那叠东西搁置在了小吧台上。

两人回头看周扬,却没想到,迎着灯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干脆利落地掉到了书的封面上。

周扬缓缓闭紧眼,他想今天的脸算是丢完了。

-

“别哭了。”陈兆又抽出一张纸塞给周扬。

宋晚晚走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叹了声气,无奈地把刚买的纸巾放到周扬面前,“快擦擦吧。”

陈兆刚想把纸巾钱转给宋晚晚,回过身,却看见人举着一瓶苏打水递给他。

“请你喝。”

薄薄的水雾在指尖交替,更加清透的凉意。

陈兆接过来呆滞地握在掌心里,数不尽的水珠就顺延着跌落衣角,轻轻地黏在肌肤上。

倘若没有周扬轻轻的啜泣声,这应该是一个相当完美的夜晚。

宋晩晚坐下来打开了用力拉开易拉罐,她甩甩一手湿淋淋,仰头灌了一大口,“考试考得真累啊,一时反应不过来。”

陈兆缓慢地坐在她身边,斟酌着开口,“你已经很厉害了,这次数学又考了班级第一,这些分数给我一辈子都考不到。”

“其实我也觉得够了,而且我看你考得也很好诶。”宋晩晚低头笑笑,“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如果停留在这个夜晚,在什么都不会继续发生前。

“真的很厉害了,老师上课还夸你呢。”

为了和你考到一个班,我一个寒假上了三种补习班。

陈兆眨眨眼,省去这句话,试图再多说一些,“或者,下次可以多教教我。感觉和你在一起……”

突然说不下去了。

“在一起什么?”宋晚晚很认真地看着他。

“在一起……”陈兆一颗心跳得不停,只能装模作样拿起苏打水喝了一大口,试图显得自己很忙,“在一起学习。”

像是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他都变得胸有成竹起来,“和你在一起学习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成绩都突飞猛进。”

“能不能带我一个?”

两人看过去,周扬撑着头轻轻地又说了句,“我也想当个好人。”

宋晚晚是故意没有给他买苏打水的,此时此刻看着他很无奈道,“又不是学习好才能当好人。”

说罢,她抬眼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索性道,“那我就先走啦,今天谢谢你们帮我搬书,剩下的路我自己就行了。”

周扬还沉浸在苦涩的情感里不敢回话。

她独自朝门口走去,陈兆下意识起身,在她身后帮她推开门,“当心,脚下有台阶。”

“好。”

他看着宋晩晚离开的身影,一时犹豫着自己要不要送她一程,还是偷偷跟着。

直到,他看见宋晩晚骤然停下的背影。

直到,他越过她,看见那个人的样子。

和所有八卦里描述的一样,带着上层阶级的骄纵,却又比那时候更加成熟,更加冷淡。

所见即所得。

宋晩晚没有说一句话,停在原地。

周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擦干眼泪跑了出来,站在原地呆愣着,“哥。”

陈兆没有应。

他知道周扬喊的不是自己。

当然,宋晚晚看着的也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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