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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春锦便牵着司杨进了灶屋。
饭桌上,春锦张罗着给小芽儿夹菜,没顾得上自己吃两口,又忙着给司杨喂饭。
司杨看着春锦稚嫩的面容,一时有些难以下咽。
见司杨一直愣愣盯着自己,春锦抬手拍了拍司杨的背,“噎吗?来喝点汤。”
司杨忙低下眼,春锦的目光清澈透亮,似有灼伤之感。
大人们一边吃一边聊,张四郎零零散散问了些丽娘过世的细节。
赵奶奶没有倾诉的地方,好不容易有个人问起,说着就停不下来,从春锦命苦说到赵三壮赌博欠钱,又从赵二壮早死说到丽娘痨病,再说到丽娘下葬那天赵小宝差点摔死。
赵奶奶长吁短叹,“从小我就觉着小宝这孩子不对劲儿,你二婶老说小宝总有一天会好的,这一养就是九岁,也没啥好转,老天不开眼,小一辈就出了小宝一个男丁,还是个傻的。”
“就这一个香火,你二婶上山那天还摔了一跤,都没气了,脸黑的怪吓人,好在最后缓过来了。”赵奶奶捂着胸口,像是心有余悸。
“怎么会摔了?”张四郎一直陪赵奶奶说话,时不时搭上一句。
司杨就坐在一边,竖起耳朵听着,知道了他现在的娘是咳血死的,还知道了春锦来到赵家的前因后果。
赵奶奶没说错,都是苦命人。
司杨扮演着一个话都说不完整的傻子,狗看了都嫌。
赵家人日常交谈,最多就是叫叫名字,交代一下怎么干活,天南地北聊些邻里八卦。
好些天了,全靠村里人骂他,他才知道自己叫做赵小宝,生来就是个傻子,今年九岁,爹妈都死了,有个叫小芽儿的妹妹,还有一个大自己六岁的未婚妻。
哦还有,李百草的闺女昨天生了个大胖小子;村口老张头家的母猪下了九头猪崽,但死了仨;镇上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子,贵得要命;隔壁村有个闺女没出嫁就怀了孕,跳塘子泡死了……
好像听来的也不少,但司杨不知道这些人谁是谁。
今晚张四郎一问一聊,司杨算是把自己现在的处境摸清楚了。
赵奶奶将丽娘下葬那天的情形描述一遍,司杨记在了心上。
听上去那条沟年代久远深且宽,说不定他的穿越跟那条沟有关系,找机会知道沟在哪里,他去看看能不能触发剧情。
柴火哔剥,逐渐熄灭,张四郎起身告辞,临走看了春锦一眼,她在给小芽儿兄妹俩洗脚。
几不可闻叹息一声,转身回家去了。
直到院门关闭的声响传来,春锦才抬头看向门口。
她楞楞的,神情寞落,司杨的手先脑子一步,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春锦转脸,望着司杨扯了扯嘴角。
司杨忙不迭将手缩回去,低头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春锦那个样子太可怜了,像是被丢弃的小猫,还是一只皮毛枯黄瘦骨嶙峋的小猫。
他忍不住想轻抚安慰,差点忘记自己现在是个傻子。
夜色愈浓,众人洗完脚,各自回卧房。
丽娘去世后,便由春锦带着小芽儿与赵小宝住在二房屋子里。
赵奶奶跟着春锦进了屋,关上门,道:“张四郎将来是要做官老爷的,咱们高攀不上,你是孤女,外头都说你命不好,就算丽娘没走,你没跟小宝定亲,你们也成不了。那张四郎是张家的宝贝疙瘩,全家都指着他光宗耀祖,他奶奶专门找过我,让我看你看紧点儿,别闹出什么腌臜事,他们家四郎的前程耽误不得。”
春锦嘴唇紧抿,半晌才说:“我知道。”
赵奶奶叹气,“你是个明事理的,从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这往后啊……好好带小宝,老实过日子,奶奶尽力帮补你们。”
“好。”春锦应下,“奶奶去睡吧,我都知道。”
司杨闭目装睡,二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
原来张四郎说的是实话,家里父母确实不同意两人的婚事。
把赵奶奶送出门,春锦给司杨掖好被角,在床沿坐了半晌,拿出那本张四郎赠送的《女诫》,反复摩挲,最后轻轻抱进怀里。
春锦抱着书本蜷成一团,躺在外侧沉沉睡去。
司杨背对着春锦与小芽儿,一动不动,却是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一夜不眠,后果就是脑袋发昏脚步虚浮,被春锦牵着,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地里。
今天换了块地,周围还有村里其他村民在劳作,大人小孩叽叽喳喳。
大人各自在自家地里干活,大大小小的小孩便凑在一起玩耍。
司杨被春锦安置在树荫底下,他环视四周,起身朝赵家众人走去。
没走两步,被一群半大不大的孩子团团围住。
“赵憨憨,赵憨憨,鼻涕一把泪一把,只会往大媳妇裙底钻!”……
正事要紧,司杨没有搭理这群孩子,绕开往前走。
好歹芯子是个成年人,不至于跟一群小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