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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一百一十四章

“陛下说笑,妾身还能去哪儿?”

那双凤眸绽开一个笑容,岑播看不见他眼底的颜色,却能听见耳边的轻笑。那声音低沉而混浊,“说的也是。”

他放开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那封信被揉的皱皱巴巴的,像是一团废纸,可那张洒金红笺却剪出了花,十分精巧。

“这是什么?"岑播有些不解。

元衡道:“这是郑氏的婚帖,有人托朕送给你。”岑播接过婚帖,那张纸上的字迹是阿湄的,婚帖是她亲自书写。他们的婚宴在华山郡,就在一个月之后,只是一场小的家宴,也许连家宴都算不上。

“朕去军镇可能回不来,他们婚宴那几日,朕会派人送你去。”岑播转过头,想要问他更多,却只是同他对视,等着他先开口。元衡道:“皎皎是觉得朕会不让你去吗?”他一双眼睛充满无辜,透过那双深瞳看去,似带有醉态,像是能摄人心魂的妖魅。

岑播很快便又冷静了下来,“陛下难道没有想过吗?”元衡轻笑,“还是什么都瞒不过皎皎。”

“朕当然想过。"他不加遮掩地承认,“可后来朕想了想,皎皎除了回到朕和满满的身边,还能去哪儿呢?”

她孑然一身,既无父母牵挂,又无手足相念,想来还真无其他去处。岑播嘴角弯起了笑,“那便多谢陛下派人送妾身。”她生气的时候便总是这样,用最客气的语气同她说话。元衡也不愿再同她说这些,转而看起她手边的那幅画,“皎皎还在看这画吗?”

他似是还醉着,扫了一眼,便握住那幅画,一点一点卷起来,嘴上还念叨,“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如多看看朕…

岑播听后眉一竖,顾不得他皇帝的身份,拍在他的臂上。元衡动作一顿,恍然明白什么,倒是不顾及什么面子里子,向那幅画道歉,“岳母大人见谅…”

“皎皎若是看不出来,不如把这幅画借给朕,朕帮你看看。”他没等她回答,便又自觉将那幅画展开。

一幅普普通通的美人图,图上的人坐在榻前绣着花样,没什么特别的。元衡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却又不肯承认,歪着头问道:“关于这画,岳母可有说过什么?”

岑蟠表示过不喜欢他叫岳母,他却执意要这么叫,她也懒得再去纠正。“我不知道。"岑播看向那幅画,“阿娘回来的时候,神志不清明,只说想要这幅画。”

元衡撇了一下嘴,没再问什么,将那幅画卷起后,又凑近些,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你同意我叫她岳母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

岑蟠眼眸一转,“你这般泼皮无赖,我除了替母亲认下你这个女婿,还能做甚?″

元衡没有反驳,反倒是笑了,那笑容让人很是招人厌。岑播抿住唇,刚想再说什么,他的唇却啄上她的脸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朕确实是无赖。“元衡承认,“还记得去岁这个时候朕问了皎皎什么吗?”他问过她太多问题,岑播不记得。

可他问的最多的,无非便是她爱不爱他,能不能永远留在他身边。去年这个时候,她似乎与他下了一整夜的棋。元衡看得出,她确实不记得他问过什么。

“朕那时问你,如果朕帮你报了仇,你能不能留下。”他伏在她的肩上,呢喃轻语,“你能留下来就好。”这句话似是她亲口告诉他的一样,宣告着一切尘埃落定。不论上一世如何,这一世如何,都被他的这份强求抹去,成为他的掌中痣。那气息愈发沉重,时而像羽毛轻扫,时而像贴在肌肤上的绸缎,裹挟着浓浓的酒气,味道很不好闻。

岑蟠提醒道:“陛下应当是醉了。”

“知道,是有些醉了。“元衡握住她的圆肩,将她扭正,鼻尖轻触,“皎皎,今年朕不想同你下棋了。”

“长夜漫漫,我们有时间做些别的。”

夜的确很长,星月缓缓移动,凝聚成一条白练,又在夜幕中疏散开。床帐紧闭,依旧没有太大的声音,怕惊扰到沉睡的姑娘,只有隐忍的呼吸尸□。

岑播不知道,为何即便是诞下了孩儿,他还会如此热衷于她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她自己都数不清来来回回多少次了…他说他不纳妾,却丝毫不克制自己的欲望,一旦有念头,便全部朝她而来。岑播实在是招架不住,却又喊不住停,一来二去,最后一次倾泻已经到了四更,她爬在他的胸口喘息,紧接着睡了过去。元衡看得出她是累极,便是让人将小姑娘抱了出去,后半夜得以安眠。翌日,作为帝后还要早起,沐浴礼佛,求神明庇护。午时外邦使臣前来拜贺,世家大臣也来宫中拜年,宫中设宴同庆,歌舞升平,宴席散时偶见群鸟归巢,一派祥瑞之景,文臣赞叹抒怀,作诗一首,道说时和岁稔,四海承平,引得大赞。

宫中往年晚时本还设有宴,由宫中嫔妃携皇子公主参加,元衡宫中未有嫔妃,居于后宫中的也不过几个太妃太嫔。

至于兄弟手足,大皇子未受开蒙,很少来宫中宴席,前些年先皇四十大寿还闹出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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