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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一动不动地沉思,好似只遗留了一具躯壳。
陈克看了眼他遥望的方向,低声问:“陛下要去找郁娘子?”
谢临渊淡声道:"朕和她有什么关系?"
陈克一言难尽:“陛下,郁娘子说……”
谢临渊忽然扬手制止:“从今往后不必再提她了。”
陈克愣了愣:“陛下?”
谢临渊面无波澜,语气也平静,垂眸拂去衣上碎雪,回身走向大帐:“朕放手了。”他这次显得格外笃定,连嗓音都不再起伏。
陈克心想这样也好,他们二人再彼此折磨,不仅郁娘子要疯,陛下也要疯了。
回到大帐中后,陈克命人押来北凉王元鸿烈。这个逃出京都,返回北凉,游说各部又称王的北凉质子,曾在大虞度过了二十载光阴,他识文通字,官话说得极为标准。
他被抓后,拒不坦白是谁放他走的,也不说王庭现在何处。
陈克如悉汇报,谢临渊垂眸看着面前浑身是伤,头戴枷锁的男人,面无表情道:“若没记错,朕与你曾有过一面之缘。”
元鸿烈想不起来他何时见过大虞天子,但他无暇顾及,只笑道:“你拿了我一个人又如何?北凉有十三部,还会有新的北凉王!”
谢临渊不屑道:“朕清楚。”
侍从温了酒捧来,他垂眸,瞧见那玉杯中的金灿灿的色泽,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异常的烦躁。
谢临渊立刻起身,来到帐外。
风雪骤然覆盖了他眼睫。
陈克一滞,追出来要问,谢临渊先开口道:"告诉他,裴氏罪至诛九族。"
陈克惊疑不定,几乎是僵着走进去,复述了一遍。
他话音落地的那一刻,素来冷静的北凉王便发了疯似的,奔溃嘶喊,用最恶毒的话语骂谢临渊,诅咒谢他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谢临渊静静站在帐外,不知在想什么。
元鸿烈骂完许久后,他才回来。
他绕开来到正中座上,讥讽道:“不用你说。朕一直就在阿鼻地狱里。”
元鸿烈颓然跪下,哑声道:“是我自己跑的,和裴氏没关系,求你放她一条生路。你要杀我就杀。”
谢临渊嗓音中透着倦怠:“你不配和朕谈条件。”
两侧侍卫上前架起元鸿烈,他垂死挣扎,抬头盯着谢临渊,目眦欲裂:“你就如此冷血?没有一点仁慈之心?你难道没有至亲至爱吗?”
谢临渊深深蹙眉,抬了抬手指,两侧侍卫便停住。
他嗤笑道:“你自身难保,连至亲至爱的命运都要交到敌人手中,软弱无能至此,竟还怪敌人冷血?元鸿烈,你若是个男人,就不要求朕,而是用尽一切杀了朕。”
元鸿烈哈哈大笑:“你一生顺遂,高高在上,什么都能拥有,怎会有求人的时刻!”
谢临渊冷笑,这些人都不在他的位置,看不见这些风景,自然要诟病他作为。
他从不后悔,在芦草村时没提成亲。都双腿残疾,双目失明了,何谈成亲。
也不后悔直到要离开时,才许诺在京都置一间隐蔽的宅院。那时他虽是储君,但大权尚未得手,有一万双眼睛紧盯着他。
“朕不会让人抓到机会,逼朕求人。”谢临渊道。
元鸿烈恨恨盯着他:“你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了?总有一天,总有一个人,会让你知道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成王败寇,废话什么?”
谢临渊负手走去帘后,摸着手背上的白纱。
他不会让自己陷入无能为力中。
哪怕要一直身在地狱,被烈火焚烧。
晚上守夜轮值的侍从听见大帐中有模糊的声音,但不是传唤,他谨记陈克的警告,陛下歇下后就不要靠近,除非你想被一刀割喉。
所以没人听清他在说什么。
第二天,随行的御医被传唤,得知陛下眼疾又复发了。
御医劝他莫过度操心国事,舒畅情志,自然能解。
他已劝了无数遍。
平州城入春晚,不到四月冰雪不消。定北军驻扎在平州城外休整,郁卿和牧放云靠在山坡上的树下,看山下的将士骑马击蹴。
比试激烈,郁卿看得正入迷,忽然听见牧放云喊:“阿耶!我这儿呢!”
郁卿一扭头,不远处一个面庞冷肃的年长男人走来。他着朱红官服,腰间佩刀,衬得身姿伟岸。
她赶忙起身下拜:“见过节度使大人。”
牧放云拉了她一把:“无妨,他是我爹,你不用见外。”
牧峙走到二人身前,还未说话,牧放云便滔滔不绝向他介绍起郁卿:“阿耶你还记得么?她就是玉娘,上次我们在阴山里遇到过,她后来去饶州……”
牧峙微微颔首,朝那娘子投去一瞥。
他自然记得。
不过上次只是匆匆一见,这次才有机会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