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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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虞,如果你爸爸妈妈遇到困难,你会竭尽努力去帮助他们吗?”严蓉缓缓侧过脸问向少女。
“你不要半夜发疯,吴虞跟这些问题根本没有关系!”林渡荆眉目紧蹙,语气里隐忍着不耐。
“吴虞,你跟林渡荆关系那么好,可要多关心一下他。”·严蓉没有理会林渡荆的不满,她有些累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利用吴虞还不够多吗。”林渡荆无声冷笑,决定在今晚结束严蓉和吴虞之间的闹剧。他灼灼烁光的眼睛从严蓉转向吴虞,用接近残忍的方式撕下所有伪善的遮羞布。
“你根本不了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能恶心到什么程度。他们这种人做惯了高位,喜欢装一副清高嘴脸摆出道德的高姿态,即使对最亲近的人也不会有任何犹豫下手利用。他们虚虚假假笑脸迎人,想要弄假成真。我宁可他们一开始就跟我要钱,要我帮助他们,而不是假惺惺地预先跟我建立感情,心里觊觎着奶奶的遗产,再用恩情去逼迫。”
林渡荆的视线重新回到严蓉身上,他曾经傻傻试图过配合她表演母子情深。
“如果奶奶只是个普通的老人,林方劲真的还会主动从千里之外来认她吗?如果我只是个没用的废物,你们会花时间观察我是个怎么样的儿子吗?如果你们真心在乎,那么多年去哪里了?奶奶从始至终没有花过你们一分钱,借过你们任何好处,你们现在却要她为你们承担错误的后果,甚至以爱的名义胁迫同时我们俩个人。”
林渡荆戏谑严厉地冲吴虞说:“你还真以为她要修复什么感情?她看中的是奶奶的那点遗产,是我的成绩,我的未来,真TM恶心的要命!”
爱是个占地为牢的圈套,被爱者宛如猎物。
严蓉从餐椅上站起身,她没想到林渡荆竟然会在当着他人的面批判她,不过她受惯了审视和难听的话,仍能用一双镇定到可怕的眼睛看向还未真正成熟的少年。
“你是我儿子,我为什么不能依赖你。怎么,嫌弃我和你爸的人生失败了,不想认我们。这世界上没有谁的人生是轻松的。你不是你奶奶唯一的孙子。何明仪结过三次婚,没有血缘的孙子孙女你数得过来认得清吗?我把你托付给你奶奶是在为你的未来考虑。我生了你,永远都是你割不断的血缘至亲,你这辈子既要为何明仪负责,也得我们背负我们的名声,我们的责任,难道你以为未来这些事情不会继续阻碍你吗?”
“我以前觉得咸头很坏,现在才明白是你们一步一步让他贱烂到彻底!”
严蓉唇角收敛而下,顷刻间扬起手扇了林渡荆一巴掌,“你拿自己跟他比,才是犯贱。”
羞愤!这一刻林渡荆恨在场的所有人。他不明白了,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生活会变成这样。某种逃的意念,急切地占据他所有的思绪。
“你逃不走的。”严蓉朝着林渡荆决绝离去的背影喊到。
夜晚如寂,细密的雨丝落在城市各个角落,打在人的肩膀上,没有疼痛感,却让人在深夜里一点点化去温度,越来越冷。
吴虞跟着林渡荆,从爱晚小区走到南岭路,从南岭路走到西巷路,她眼看着他继续加快脚步自己快要追不上时,终于忍不住出声乞求他。
“你能不能别再走了。”
“我们回家吧,我真的很害怕。”
“林渡荆,你听我说话!”
林渡荆骤然停步,他转过身,抬起头,风从他身后向前推涌而过,席卷向无边的深深夜幕,无影无踪。沥青路平坦开,盏盏路灯宛如悬坠在空中,离他遥远如星,而吴虞就在眼前,用一双对他充满谅解,关怀,难过的复杂目光看着自己。
他想要说的那些可怖吓退她的话蓦然间全都说不出口,和她隔着风与雨两相对峙。
“你还记得周峰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吗,你应该去想些更重要的目标,你需要一点其他的信念。就像你当初对我说的,钢琴之外还有别的选择,不要沦陷下去好吗?”
月光湿冷,夜里的冷风刮过吴虞莹白的脸颊,黑发沾湿在她的鬓角。
林渡荆眼眸一怔,想起周峰那晚问他,你真的想清楚过自己到底要什么吗?
他有什么是在将来必需要得到的,要掌握的,独属于他的东西?
宛如神明撕开黑夜,向他露出了一点圣神的的指引。
他在这一刻惊觉,偏偏在这种时刻,在他对整个人生都产生怀疑,愤怒,羞耻的时候,他发现他无比需要她的支撑,作为他新的信念。
而他刚刚那么厌恶地看着她,想让她滚,让她离开自己。
吴虞好像在他的眼神中感应到什么,心领神会地牢牢抓住他的双手,用一种彼此无比熟悉的语调对他说,“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