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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你这段话,弄反了因与果。”
“什么?”
“聿棠的父亲……”
“你叫她聿棠?”沈乘月敏锐地打断了她。
“习惯了,怎么?”
“……您继续。”沈乘月忽然觉得,下人们口口相传的,未必便是真相。
“聿棠的父亲,叫作楚征,曾是你父亲的老师。”
“为什么我不知情?”
“楚征教他的时间不长,知道的人不多,”俞寒书平静道,“所以,并不是你爹色令智昏要为奸臣平反,而是他先认识楚征,才去救了他的女儿。”
“可是祖母说……”沈乘月怔了怔,才想起来祖母只说过为奸臣奔走平反这件事彻底毁了父亲的仕途,至于色令智昏,那是她自己结合下人们的流言,先入为主的判断。
“你问我恨不恨,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恨,连你父亲也是,但其实……”俞寒书叹了口气,“你也长大了,该告诉你实情了,我嫁给你爹后,其实没几年就后悔了,他这个人愚孝、软弱、优柔寡断。但楚征倒台后,曾经的门客、弟子各奔东西,忙着撇清关系,只有你父亲坚信恩师无辜,便想尽办法为其翻案,四处奔走,赌上官途求一个公道正义,又把楚聿棠带回来照顾,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勇敢的一件事。所有人都觉得我该因此恨他,但正是这件事让我对他刮目相看。跳脱妻子的立场,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我是有些敬佩他的。”
“……”
沈乘月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长久以来,母亲在她心目中,都是一个被辜负、被亏欠的形象,她以为她应当会有满腹的恨意,恨父亲、恨楚姨娘,却不料母亲看待事情的视角如此不同。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曾经的自己的确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她既没有了解过父亲,也没有了解过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