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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事情也一直没个定论,就这样轻轻揭过了。
只从街头巷尾传出一个小道说法,阎刹和百里晏川在南境切磋时,她发生意外以至身死,并不是百里晏川杀害的。
北冥与南境都在三界之外,恶劣的天灾时常发生,并不适合居住。
南境地界内放眼望去渺无人烟,说她是出了意外,众人虽有疑虑,却也拿不出证据。
事情发展成这样,倒也没出乎阎刹意料之外。
她的师尊大人一直就是求和派,这样大的事情要真的细究,必定伤了两界和气。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倒不如拿这件事去与修界谈条件,还能表明他的诚意,让他坐稳魔尊的宝座。
这段时日,魔尊曾与修界往来好几次,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身体渐好,顶着薛刃的身份继续在白魔神手底下做事,顺理成章地成为切磋会的护卫小队队长。
也看着原本与白魔神同级的黑魔神临魈逐渐高人一等,即将脱离黑魔神一职坐上少主之位。
出发去修界的前两日。
夜黑风高之时,阎刹换了夜行衣,一路穿过风雪上了骨山,来到自己坟前。
却猛然发现这里已经站着一个身影。
她屏气凝息隐藏自己的存在,贴在光秃秃的碎石块后悄悄观察。
坟前的颀长人影穿了个拖地的宽大黑袍,与夜色融在一起,苍白的侧脸看不出年龄。
他沉默地立在坟前,肩头积了一层薄雪,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在想什么,阎刹也就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寂静一片的山林中仿若无一活物。
就这样僵持片刻,阎刹看见他蓦地弯身,伸手拂去碑上的落雪,轻轻抚摸碑刻的“阎刹”两个大字。
眼神似乎柔软悲伤了许多。
他捂住面庞,又沉默半响,才拖着长袍缓缓离开。
确认他彻底离开不会返回后,阎刹才从石块后走出,覆着一层透明法力的眼中情绪复杂。
她的师尊——魔界魔尊,总是叫她看不懂。
说起这位魔尊,她常常感觉他十分冷漠,有时又会觉得他其实很在意自己,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师徒之情。
他将她救下,带回魔界抚养长大,教她法术与战斗技巧,将她封为少主寄予厚望。
诚然他们比起普通的师徒要多那么一些疏离,但他对她来说,总归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若论阎刹在这世上有哪些值得牵挂的人或感情,魔尊白寐必然算一个。
只是他们在某些事情上的观念分歧过大,阎刹不能对他毫无保留。
甩开杂乱的想法,阎刹绕至坟墓后方,她谨慎地没有在雪地里留下脚印,而是跳到此处的树梢上。
这些土还新鲜着,里面虽有工匠浇筑的石灰砂浆,但这对阎刹来说,不会比切豆腐更难。
只是不能随意破坏,取出法器后还要将坟复原。
她直接以法力作刃,将整块土堆割开抬至一旁,拨开棺材上的土渣,掌心虚空一抬,整个棺材盖板就掀了起来。
弯月刀感应到她自动从棺内飞出,噬风鞭也老老实实缠在刀柄上。
阎刹握住刀柄,与宝器意念相通的感觉舒爽极了。
她随意捡起一颗石块,捏了个幻术扔回棺中,石块变成了弯月刀的模样,静静躺着,仿若从未被动过。
随着阎刹的手再一挥,棺材盖板重新盖上,土堆也原原本本地盖了回去。
气流卷起几片细雪,落在坟墓边缘一圈。
白昼里停了的雪,入夜后又开始下,纷飞的雪花簌簌飘落,很快掩盖了坟墓边缘被掀起的痕迹。
阎刹拎着大刀,又披着风雪回到摘星楼。
回房没多久,门外就响起斐望的咚咚两声敲门声,“少主。”
“进。”她刚刚换下夜行衣。
“是。”斐望与阎刹已经亲近许多,他也不再那么拘束,直接推门而入。
“少主,奴做了些驱寒的姜汤,睡前喝些暖身子。”
他笑意盈盈,余光瞥见角落里搭在墙上的弯月刀,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哦,”阎刹听见他的话,没多加思考就迈步向外走,“好啊。”
斐望做的吃食大多都很合她心意,她的期待值提高了,即使是不大感兴趣的也愿意尝试。
“嗯对了,”阎刹要与斐望擦肩而过时,又退回一步看向他,“你也不必再自称‘奴’,正常说话就好。”
对着他的笑脸,阎刹也挤起唇角,报以一个微笑,而后回头迈出房间。
她的意外示好令斐望心跳加速,一时呆愣在原地。
“快走了!”
阎刹走了两步,发现斐望没跟上来,又催他。
斐望神思回笼,唇边弯起的弧度拉得更大,快步追上她。
“少主,奴......”音节在他嘴边打了个转,纠正过来,“我还做了些甜品,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