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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刹!”
百里晏川咬着牙低吼,染着寒霜的双眸凝成坚冰,那冰中又包着愠火。
竹楼被炸,百里晏川只得住回原本的小院。
手掌贴上寝房木门,正欲推开,竹疏忽地想起那日从天而降的火团,连忙道:“师尊。”
“竹楼被炸前一日,我入师尊房内打扫,发现几个不怀好意的火系法术,不过弟子均已清除,师尊无需担心。”
竹疏温和地笑了一下,百里晏川轻点下颌,留了个心眼,推开门却并未踏入。
好在房内一片静寂,无事发生,百里晏川这才入内。
从前的阎刹时常用这种小把戏,近年来才消停些,她那些小法术虽不入流也伤不了他,却刁钻诡谲,让人头疼。
以至于百里晏川心里都产生了些阴影,他一步一顿,在屋内走了一圈都未发现异常。
竹疏瞅着师尊谨慎微小的做派,不禁莞尔:“师尊,之前地上确有法术,我都细细清除过了,那茶壶杯盏亦已更换,师尊放心使用。”
“好,”百里晏川松懈了防备心,“你不必在此,我需沐浴更衣。”
“是。”师尊一向不要他多做事,竹疏便打算继续去练剑。
收到信笺后,百里晏川便一路奔波而归,身上难免沾染些尘埃,虽可用法术清洁,他却热衷传统的沐浴方式。
房中一片白雾缭绕,百里晏川阖目放松地坐在浴桶中,洗净尘土后起身走出,用帕轻轻绞干一头墨发。
残余的水珠顺着姣好的肌肉线条而下,隐没各处。
热气蒸腾下,百里晏川的脸侧微微透粉,唇色水光潋滟,清冷之气褪去些,便显艳色。
他打开衣柜,打算挑件里衣穿上。
哪成想方一拉开柜门,扑面而来的浓郁香菜味便充盈了他的鼻腔,他生平最避之不及的两样东西之一便是香菜。
只要闻见一点香菜味,他便胃中翻涌,难受至极。
于是打开的一瞬间又啪一声将衣柜门甩回,可那隔绝气味的法术也一并破除,令人厌恶的气味不断从缝隙中钻出。
他慌忙掐诀封死衣柜,守住自己穿过的旧衣袍,用清洁术清理一遍套在身上,再用掌风推开门散味。
这一系列慌乱急躁的动静引来竹疏的侧目,竹疏收起剑,从院中跑来,匆匆询问:“怎么了师尊?”
“可是又触及了什么法术?”
竹疏隐约闻到一点香菜气味,生怕是自己疏忽让师尊踩了雷,有些内疚。
百里晏川脑中嗡嗡地,骨节突出的长指按住眉心,他压制着怒气对小弟子道:“无事,你继续练你的。”
竹疏二十年前才被百里晏川救下,百里晏川早已辟谷,整个玄灵宗也少见香菜,因此竹疏并不知道师尊对香菜厌恶至极,也就未能察觉出此时的事态严重。
此时夜浓如墨,百里晏川也不好更换住处,更不想劳小弟子费心。
只是那衣柜以及其中的衣物均已被腌入味,不可再留,被他整个搬出了房外。
他坐在院中石柱上沐浴星辉,打坐了一个时辰后再入房内,已闻不见异味,周身俱是清新微凉的露水味,让他宽心不少。
百里晏川眼底青黑,闭关二十余日,他终于可以躺在床上好好睡一会,他还是更习惯这种休息方式。
疏懒地仰躺在床榻上,百里晏川捏起一缕发丝揉了揉,指腹传来的触觉粗糙了不少。
那北冥的寒气伤发,看来明日需保养一番才是。
想着此事,眼皮缓缓阖上,沉沉睡去。
而刚进入梦乡,百里晏川便警觉地睁开眼,顺着轻微的烧焦味望向一边。
他的枕头,在燃火。
他倏地跳下床,将枕头弹到地上,然而火势还在蔓延,不是别处,正是他身后的发丝上。
在他看不见的后脑勺处,与枕头接触的位置上,火苗正舔舐着他的头发。
一根根如墨青丝被融化、卷曲、断裂,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
他反应迅速,掌间一捧冰冷灵力从头顶泼下,火焰一声呜咽后熄灭,后脑勺一缕白烟袅袅飘散。
百里晏川指尖发抖,凝了两片冰镜放在眼前与脑后,又有些不敢去确认后脑勺头发的状况。
最后还是痛定思痛,拨开后脑勺的发丝察看。
果不其然一片惨状,虽然他动作够快,火焰还是烧到不少发丝,其中有一小团融化的头发黏成一团,百里晏川小心翼翼地用冰刀割去,一根发丝也未误伤。
然而即使这样,后脑处还是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头皮裸露在外,秃了。
要说百里晏川全身上下,最脆弱却又最珍贵的部位,必然是他的头发。
头发是他的禁区,除了他谁都不能碰,辛苦费力地养了五百年,如今都不是被碰,而是被烧了,烧的还不是发尾而是发根!
百里晏川双手颤抖着一根一根拾起掉了一地的头发,再也抑制不住怒气地吼出始作俑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