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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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定下那天,宫中李熙宸收到一条消息。
殿中只余李熙宸、李珩与周其琛,正如周其琛预料的一般,李熙宸大发雷霆,连一向护着他的李珩也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他。
李珩原先并不知道周其琛居然还做了这样的蠢事。
周其琛沉默地跪在殿中。
“周其琛!你这是要干什么!”李熙宸将奏折扔到周其琛的脚下,“以命为局,去诱捕耶律凖。”
周其琛不敢言语,安静跪在地上,乖乖认错。
“耶律凖也配!”李熙宸越想越生气,一想到这个孩子胡作非为,完全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他就又气又羞愧。
周其琛刚想说“耶律凖真的配”,就在李珩吃人的目光中噤了声。
此事是他的错,他就是知道舅舅和兄长绝不会拿他的命冒险,这才先斩后奏。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没法眼睁睁将这个大胤最大的威胁放回漠北,给大胤留下隐患。
漠北耶律凖不仅善谋略,还善隐忍,为了将大胤这块肥肉收入囊中,桀骜如耶律凖肯对他的兄弟伏低做小,稳住朝政,一致对外。漠北因为耶律凖,越发骁勇善战,上下一心。反观大胤,武将式微,真正能与漠北一战的也只有镇国公府一门,却仍只是打成平手,隐隐有败退之势。
以此形势,莫说只是拿他的命冒险了,就是真的失去性命,能杀了耶律凖也是赚了。
李熙宸气血上涌,面红耳赤,连声咳嗽,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李珩忙倒了一杯茶,扶着李熙宸,喂他喝茶,手抚着李熙宸的后背,给他顺气。“父亲,放松心情,深呼吸。”
李熙宸自开春以来,身体每况愈下,似乎多年沉疴一下子就到了极点,千疮百孔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一般。他开始出现嗜睡状况、时常生病,朝中之事多数移交到李珩手上。
薛持盈贴身照顾李熙宸,几乎将全部心血放在李熙宸身上,如此才将他的身体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
周其琛分外担忧,不由自主往前挪动两步。
李珩安抚着李熙宸的情绪,如此几个来回,李熙宸的咳嗽声才渐渐停了。
李熙宸眼角发红,细细喘着气,面色哀伤,“元郎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若当真出了什么事,将来我到了地下,拿什么颜面去见你的阿娘。”
周其琛忽而鼻头一酸,眼眶微热,心里涌上一股难受,细细密密的哀伤 似在蚕食他的心脉,让他的心不可遏制地陷入悲伤。
昌平长公主李熙晗的早逝,不仅是周其琛不可言说的伤痛,也是李熙宸心上的一道疤,春去秋来,每逢阴天,便隐隐作痛。
“舅舅,你千万要保重身体,不然阿娘在地下也会担心的。”周其琛忍不住劝道。
“元郎啊,你莫要再去做危险的事了,就这样平淡安稳一生,不好吗?”李熙宸也语重心长地劝道,他真的承受不起失去这个孩子的伤痛了。“你不愿为官,我依你;你想游荡天下,四海为家,我也依你;你迟迟不肯议亲,我还是依你。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只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带着你阿爹阿娘的祈愿好好活着。”
“舅舅。”周其琛只是唤了一声李熙宸,却始终不肯说一句让步的话。
眼看李熙宸又要气起来,李珩瞪了一眼周其琛,“其琛,你便去姑姑灵位前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起来。”
“是。”
“父亲,别生气,其琛只是一时想岔了,他会想通的。”李珩宽慰李熙宸的心,“你放心,我会护着他的。”
李熙宸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此事瞒得紧,除了李珩与薛持盈之外,无人知晓。
李熙宸靠在李珩的肩上,喘着气,“冀之,辛苦你了。”
“爹爹,我不辛苦,您啊,要好生休养,保重身子,看着我们娶妻生子,享天伦之乐呢。”李珩扶着李熙宸去了殿内休息,“你难道不想看着其琛娶妻吗?不想看着琼枝嫁人?”
“当然想。”李熙宸闻言,笑了,随即又苦恼道,“你们一个个啊,都不愿意议亲。”
“爹爹若是即刻赐婚,我们不就不得不娶妻了嘛。”李珩开玩笑道。
李熙宸摇了摇头,眉间宽和,“我呀,希望你们能遇到自己的良人,心甘情愿担起为人夫君的责任。”不必像他一样,婚娶不得自由,又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遇到想呵护一生的人,却连皇后之位都无法相送。她心中虽无怨念,可他总觉亏欠。
李珩点着头,“好,你先休息。不好好休息,娘娘会生气的。”
李熙宸最怕薛持盈生气了,他乖乖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李珩坐在一旁,守着李熙宸。
他将今日未批完的奏折一一批完,看到李熙宸睡下了,这才走出殿外。
殿外黄昏日短,李珩沉沉吐出胸中一口郁气。
李珩明白,周其琛所作所为,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方才行动,换做是他,他也会那样做。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