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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的“幽今”暖甜花香也变成了脸颊旁残留的冷甜桃香。
是了,窗外的桃树开得那样繁茂,落英缤纷,被风儿卷着四处飘散,大约花瓣就是这样飘进来的。
等等......
桃花?!
魔界只有寒冬酷暑两季,压根种不出桃树,即使是强行种了,也绝无可能开出这样好的花。
这里不是魔界!有人想对她下手。
阎刹神思紧绷,窗外凉风袭来,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抓住手边的锦被往身上盖了盖。
锦被那端似被什么重物压住了。
阎刹望了一眼,连忙吓得将手里的锦被一角给扔了。
她自小便胆大,就算此刻看见的是一只青面獠牙舌长拖地的怪物,她也只会利落地一把火烧个干净。
可那不是什么怪物,躺在她身边的,反而是个面容俊朗的美男子。
美男子着一袭青衣,丰盈亮泽的银发铺至腰间,鸦黑的羽睫在微弱的烛光下投射出一小片阴翳,仿若停在花上稍歇的一只黑蝶,一惊即走。
那锋利冷艳的轮廓,分明就是她此生宿敌百里晏川!
白天他们还打得你死我活,想尽办法将兵器刺入对方的心脏。
阎刹死也没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会和百里晏川躺在一张床上。
在看清床上那人的一刹那,阎刹毫不犹豫地催动体内法力,有什么话,等他被打醒了再问也不迟。
本该熊熊燃烧的火焰只冒出个火星子,在阎刹指尖闪烁两下便彻底熄灭。
她斜斜勾起的右唇角僵了片刻,重新催动法力,这次指尖更是直接连火星都没有了。
空气一片静默。
又尝试了好几回,发力到颈脖青筋都凸显出来,火焰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阎刹强逼自己静下心,阖眼审视体内经脉运转,却发现体内经脉寸断,如同久无人居住的危房墙体,裂痕深纵交错,片片剥落,一片狼藉,连轻微地运转法力都疼痛不已。
而本该最为明亮的丹田处一片黑暗,原本在此处的元婴全然不见踪影。
到了双腿脚踝往下,经脉干脆完全堵死,她的腿,废了。
她双腿的脚筋被挑断,阎刹试着动了动,倒是能动,也有知觉,却发不了力。
醒来时她便能隐约察觉到体内法力流转滞塞,却不知有如此严重。
一定是修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了什么手脚,趁她法力虚空之际暗中害她。
偏偏还不杀她,把她扔在百里晏川的床上是想干什么?
侮辱她?让她生不如死?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偏偏还安睡在枕塌之上。
阎刹眼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贴近百里晏川,手指成环,虎口卡在他下巴颈脖连接处。
虽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一头上好的墨发怎折腾成了一头银发。
但纠缠相斗的这几百年间,阎刹对他也还算了解。
他灵力虚空至透支,发色便会由黑转银,透支得愈多,从发尾处蔓延出的银色部分便愈多,待灵力恢复,发色又会慢慢转回黑色。
此刻他发色全银,还没有转回的迹象,表明他正处于最虚弱的状态。
这便是下手最好的时机,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阎刹的手越贴越近,越贴越近,百里晏川还是一点反应都无,躺在那呼吸平稳,看来他真的虚弱了很多。
即将触碰到他白玉般的皮肤时,阎刹忽然想到,他的皮肤看起来细腻如白玉,受到攻击时硬度却好似北冥最坚硬的万年寒冰,寻常武器都伤不了他。
若是她正常的实力也就罢了,现在她法力全失,怕是不行,还是得找个趁手的工具。
阎刹挪至床边,发现床位放着把轮椅,她艰难地坐上去,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愣是一把兵器都没找到。
不像她自己的宫中,床头对面的墙上挂了一墙的各式兵器。
又不死心地翻了翻梳妆台,金钗首饰倒是一大堆,可全是圆钝细软的,那些尖利的像是被人为地收了起来。
而且阎刹越翻看越心惊,这里的衣物用具、胭脂水粉应有尽有,还都有使用痕迹,不像是临时新布置的。
只是这件屋子更像人界寻常女子的居所,不像她的。
不经意间瞥到梳妆台上的银镜,与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对视一眼,沉默地抿唇撇开,继续翻找。
最终,阎刹只在烛台上找到一把用来剪烛芯的小金剪,勉强算作利器。
她回到床上,紧紧握着剪子,屏气凝神地抬高,双臂猛然发力向百里晏川的颈脖刺下!
薄薄的皮肤下依稀可见青色血管,修长纤细的颈脖看起来脆弱无比。
金剪已然刺了下去,眼看就要得逞!
剪下人平稳的呼吸倏忽一滞,睁开了寒冰般冷冽的黑眸。
霎时间,百里晏川的皮肤覆上一层雾状的白玉光泽,金剪尖端刚刺上去,便如碰上了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