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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刑部即刻捉拿朱国公。
太子还没从母妃去世的噩耗中回过神,又听皇帝要捉拿外公,当下便去抱住皇帝的腿,皇帝再也没了耐心,一脚踢开,让李高把他拖下去。
太子先前还哭得撕心裂肺,被皇帝踹了那一脚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再也不敢哭了。
李高原本要把他带回东宫,太子竟拽住他的手不松,拽住后也不说话,脸蹭着他衣袖,只不断地耸肩抽气。
李高见他如此,便把人带去了自己的直房。
像李高这样的总管,在宫外都有自己的住宅,当值之时方才进宫,但李高放心不下皇帝,为了尽心伺候皇帝,在直房内居住的日子较多。
虽身居宫内第一太监,李高因平日里人和气,好说话,底下个个都对尊敬有加。
带太子回直房的路上,除了与太子问好,都会与他寒暄几句。而李高每个都能准确无误地叫出对方的名字,并清楚对方的背景和处境,主动过问攀谈。
就连守门的侍卫,见了他面上也会含笑。
众人倒也不意外太子为何跟着他到这儿来。
八成又是来看李高养的蝈蝈儿。
李高把太子带到屋子后,亲自打水替他净了面和手,又替他倒了一杯温水。
太子走了一路,额头都出了汗,不愿意喝温水,想要冰,李高没给他,“殿下身上还在冒汗,不宜饮冰,当心又闹肚子。”
太子不吭声。
哭没哭了,整个人却无精打采,似乎还没从悲痛中缓过神。
李高走到他跟前,用布巾把他额头上的细汗拭干,便盘腿坐在了他对面,低声问:“太子殿下心里难受?”
太子本就委屈,无处可诉,被他这一问,没有憋住,哭着道:“母妃没了,父皇也不要我了......”
李高叹了一声,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殿下还不明白吗?”
太子疑惑地看着他。
“殿下是太子,并非寻常家的孩童,而陛下是皇帝,也与寻常人家的父亲不一样,殿下想要从陛下身上得到平常父亲的关爱,怕是难了。”
太子听不懂,抽搭地问:“有何不一样?”
“寻常人是先有小家,再有大家。而陛下,是先有大家,再有小家。”李高耐心地同他讲解,“太子殿下,想要陛下的恩宠,那便要学会听话,讨他的喜欢,而不是一味任性地与陛下对抗,做他不喜欢的事,说他不喜欢听的话,长久下去,殿下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太子一听父皇会离他越来越远,愈发害怕。
他已经没了母妃,他只有父皇了,托着哭腔问李高:“总管可否告诉孤,孤哪儿做错了?”
李高松开他手,坐在他对面,缓声道:“殿下错处有三。”
比起皇帝,太子与这位总管接触更多,每回皇帝有事,都是让李高过来关照太子,太子对他也极为信赖,认认真真地听着。
“其一,殿下太过于依赖旁人。”李高道:“殿下是太子,将来江山的主人,一句话便能定一个人的生死,高贵,权威,主宰江山的君主,不应该需要任何人的爱。”
“其二,殿下不该自负。殿下可知这后宫六所,有多少个嫔妃?陛下身为殿下父皇的同时,也是众多嫔妃的夫君,那些嫔妃将来诞下来的孩子,同太子一样,都会唤陛下一声‘父皇’,如今陛下对太子宠爱有加,太子殿下就没想过,到底是何原因?”
是因为父皇只有他一个儿子。
太子知道,之前听母妃说过,他觉得父皇爱他,就算有了其他的孩子,他还是会最爱自己。
可今日父皇却把他踢开了。
再听到此话,心头便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
“其三,殿下要学会忍。”李高继续道:“陛下当年被几个王爷打压,关了他几个月的紧闭,出来后却依旧能对他们笑,最终坐上了皇位,曾经那些他见了不得不笑的人,哭着跪在他面前,没有一个存活下来。殿下为何就不能学学陛下的忍耐?”
太子听得入神。
李高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殿下要记住,只有殿下真正坐上皇位的那一日,殿下的喜怒,才会被人们重视。在这之前,殿下的喜好只能是陛下的喜好,陛下所忧为殿下所忧,陛下所喜为殿下所喜,殿下若能做到这一点,陛下自然会继续宠爱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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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帝对国公府的处决便出来了。
朱国公私造兵器,构陷忠良。
此案由刑部受理,大理寺复核,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依律当诛九族,但念极家族为大酆立下过汗马功劳,遂废除朱光耀国公的头衔,判斩立决,家中其余男丁流放,女眷为奴。
国公府与侯府相隔不远,那头的动静声传来,侯府都能听到。
昔日的主子,屈身为奴,谁会甘心?
一场生离死别,怎么也会闹出几条人命出来。
晏侯府的人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