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该先体谅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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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导致他无法对别人好。”
他自嘲地笑笑,“这种想法很蠢对吧?这些年,太多人说我蠢,说我软弱。”
“不……”
“这不是软弱。”洮箐说。
在洮箐看来,蒋泽昀对蒋慕麟的感情,甚至称得上是痴。
世间绝大多数人面对爱的人所带来的伤害,都是离开,逃避,决定不再爱对方。
就像手里心爱的杯子忽然盛满滚烫的热水,许多人都是痛呼着松开手,不管这样会不会让杯子摔碎。
可不管再烫,蒋泽昀都执拗地紧紧攥住杯子。
即使杯中的水翻江倒海而来,把他烫得遍体鳞伤。
他也用尽全力,去抓那一点点可能。
人族真奇怪。
洮箐想。
一朝转世,在乎的事便与曾经天差地别。
姜渊身系人族兴衰,只在意扶丘血脉的荣耀。
为此不惜践踏一切。
蒋泽昀却守着父亲的谎言,在孤岛等一艘永不回航的船。
“他不会再来了。”洮箐说。
蒋泽昀如此对她坦露心迹,不论是想博得同情也好,还是示弱于她,至少两人的关系在这一刻有了丝毫缓解。
即使只是表面上。
*
“蒋先生,所有资料都齐了。”
明亮的白炽灯下,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医生把所有纸张装进一个巨大的牛皮纸袋里,对着蒋泽昀说道:“令尊的赌博成瘾、严重暴力倾向、自毁倾向和剧烈应激反应等已经影响了周围人的安全。”
“经过近一年的评估,符合强制进行隔离治疗的标准。”
医院花园里紫色的三角梅开得红火又热闹,漫天遍野。
花园的尽头有一扇坚实的铁门,门后没有风也没有阳光,泾渭分明得就像另外一个世界。
精神疾病隔离治疗区,是蒋泽昀为蒋慕麟找好的归宿。
或许是被连日的灼烧折磨得去了半条命,被医护人员半架着的蒋慕麟眼神空泛。
他的目光扫过红得发紫的三角梅,愣愣地望着门口硕大的“隔离区”三个字。
呆滞了许久,终于轻轻咧开嘴笑起来:“哈哈。”
“哈哈。”
蒋慕麟越笑越大声,形容可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竭力地扭头四处张望,几乎将身侧的医护人员掀翻过去。不停地四处搜寻,急切得好像丢失了什么珍贵的宝物。
终于,他看到了远远缀在他身后的蒋泽昀。
在看到蒋泽昀的这一秒,蒋慕麟身上又陡然升起一股钻心刺骨的炙热。
可他猛地挣开架着他的工作人员,不顾身上呼啸而来的火海,踉跄着奔到蒋泽昀面前。
那双好像终于有一丝清明的浑浊双眼慢慢沁出两行泪,“阿,阿昀……”
“对不起,爸爸错了,对不起……”
蒋泽昀却好似一尊凝固的雕像。
恍惚间,蒋泽昀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蒋慕麟离开家的傍晚。
那坠入永夜的暮色,见证着他的童年和幸福一并灰飞烟灭。
只是这一次,曾经撕心裂肺追赶父亲的孩子再没有伸出手,哭喊着挽留。
他任由蒋慕麟抚摸他的脸,任由工作人员扑上来将蒋慕麟拉开。
一动未动。
幼时的孩童无力与世界交手,喜乐与苦悲皆来自父母。
忽视,冷待,欺骗……每一次伤害都是丑陋狰狞的伤口。
或许腐烂的创口从来不曾愈合,即便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在铺天盖地的三角梅中,蒋泽昀凝望着一束因为铁门被打开而照射进隔离区的阳光,在震耳欲聋的关门声过后,再次被挡在门外。
最后,独自转身离开。
只留下青灰色地板上的一滴泪,在阳光的照射下蒸发不见。
*
“我所做之事,皆出自本心,不求回报。”
书生一袭白袍,眼神澄澈。
猩红似血的枫林中只余他一抹白,似是纷扰杂乱的尘世中最明净的存在。
洮箐隐在枫林后,隐在一堆长枪短炮的摄影机后,静静望向蒋泽昀。
不,此刻或许该叫他——柏生。
柏生,影片《墨》当之无愧的男一号。
故事从柏生机缘巧合救下归国的墨国质子开始。
质子重伤不治,随行宦官害怕自己被问罪,用全村人性命威胁柏生假扮质子。
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柏生只能听从。
墨国王宫中,欢迎宴近在眼前,一场危机四伏的截杀浮上水面,隐瞒、诓骗、曲解、遗忘、错漏、误判……没有人是可靠的。
柏生,这个极度聪慧,善良到有些懦弱和固执的书生。
从被迫举刀,到主动执刃,踏上拯救万民之路。
桂省山高林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