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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的引光。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晚上,还没能走出去。
谢只南跟着三人在这歧域内跟孙子一样躲躲藏藏地走着,早就失了耐性。就在纪酉拿起那又冉冉亮起的妖盘时,身侧的引路蝶悄然活跃了几分,她不再听他指挥绕路,而是径直朝着那方向所去。
纪酉的妖盘乍得掉落在地,他一只手拉住在他面前离开的谢只南,“姑娘!危险!”
“你……”谢只南原想着措辞,可又觉着没必要,直言道:“按你那般走,怕是绕到死都走不出的。你们若是害怕,大可等我走出去后叫人来救你们。”
纪酉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一个灵力低微的普通修士独自一人能走出歧域?
他们三个人出去都够呛,她一个人怎么敢这般大放厥词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带你,你修为比不得我们三人,一人出去就是送死!”
一旁的清阑和弦然同样对她这番话感到怀疑。
谢只南虽有不耐,但还是谨记着王求谙的待人和善一道,朝他微声道:“放手。”
明明修为实力都在谢只南之上,对上那张笑意极淡的脸,纪酉的气势便莫名低下几分,抓着谢只南的那只手仿佛被一只狠戾的毒蝎蛰咬到般猛地往回缩,纪酉惊诧地看着她,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
纪酉脸上一热,这些年来都是被人尊着捧着的,哪里吃过这样的霉头,本想弃了人,可忖度一番又觉少一人不如多一人,只能咬牙跟上。
于是纪酉忙弯下腰去捡起妖盘,“愣着作甚!五堰派弟子岂能让眼看他人受险!”
清阑和弦然即刻反应过来,连声道:“是是!师兄,我们快跟上,她一个人对付不了歧域中的东西的。”
暮色沉降,域内的光线逐渐微弱直至黑沉,夜空被那密集的樟叶完全遮盖,余在叶面上的微光透不入半分,抬头往上看只能见到密密麻麻的黑片叶交叠着,随着风响做出各式的鬼手影子垂于路空。
唯一的光源便是来自于纪酉手上的那柄妖盘。
伴随着的还有那愈发清晰的狞笑声,无需猜想都知道是那些妖鬼之物混迹在此处樟树林中,它们躲在暗处,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四人所动。偶尔扫过的一阵淡风都能卷起大片落叶,迷乱着四人的视线。
弦然瑟瑟地缩在清阑身后,“师兄,我……有些怕。”
纪酉怒斥一声:“怕什么?既为五堰派弟子,畏缩胆怯,实乃庸碌!”
弦然噤了声,清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悄声安慰着她。
说着,纪酉微举起手中妖盘,试图看清谢只南身上的神情,可却是惊奇地发现她脸上竟什么表情都没有,不见一丝惧意。
纪酉敛了敛色,压下心中怒意:“你不怕么?”
谢只南抬眸看向纪酉,指着方才注视许久的樟树,乌沉的黑眸中满是鄙夷。
“怕。你不怕?”
纪酉虽怕,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当然不怕。”
谢只南更是嫌弃:“还没发现前面那棵树有些不对劲么?你们再不拔剑,怕是要送命给它们了。”
话音刚落,那高悬头顶的叠叶不断向四处扩张着,蔓延至枝干、根茎,慢慢、慢慢划开一张深不见底的巨口,像是成了一个无底洞,向外的撕裂声响糅杂在那开始生出裂隙的无底洞中。接着,听得连续“哧哧”声,一张满是裂痕的树皮脸从那极大的深口中猛不丁跳出来。
那树皮脸上的双瞳无半分焦距,满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着面前四人,“咔咔”扭转着没于黑暗中的脖子。
“唦——”一声。
那唯一光源竟是又掉进矮丛内。
谢只南默默向后退去,纪酉当即拔出佩剑,剑尖直抵着那令人深感恐惧的无底洞中。
“何方妖物!”
清阑和弦然紧跟其后,抽出腰间佩剑,一同站到纪酉身侧。
实在是看不下去,五堰派弟子都这么蠢的吗?
“那是鬼哦。”谢只南好心提醒。
三人俱惊,还没思考她说出的话,注意又被那动静给吸引过去。
嘈杂声不断,接着那张脸后,竟是又从旁倏地冒出一张一模一样的树皮脸来,“哧”“哧”“哧”再是三、四、五……数不尽的树脸,几乎快要填满那无底洞。
“哧哧哧。”
“哧哧哧。”
干巴巴的树皮脸挤碰在一处,每磕一下便会发出皮裂声,掉下片片碎屑。唯一不变的便是那双目无焦距的瞳孔、一成不变的凝视方向,盯得所有人心里像是被无数蚂蚁攀爬过般激起一阵战栗。
“清阑!弦然!起阵!”
纪酉首当其冲执剑捏诀,刺目的金色光印霎时出现在他面前,照亮那一方寸天地,树皮妖鬼嘶吼一声,争先恐后地从那黑渊中爬出。
才只撑了不到半刻,那群树皮妖鬼便已然冲破三人所结金印,眼看就要攀咬至他们身上,一道微弱的红光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