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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还没一撇呢。”
姜明晚会心一笑:“还算开窍,开窍就好!这姑娘是什么性子的呀?”
“不告诉你……”说罢又摇头,“我可没有跟大哥争抢的意思。我自小身体不好,不指望带兵打仗。只求日后大哥能保我衣食无忧,那些身外之物于我而言不如一个枕边真心人。”
霍嘉山微笑:“你们兄弟二人情意深厚,从小便能看出。日后就算有一人得到了这些,也断然不会亏待另一人。家和万事兴不止说说而已,也是我与夫人的福气。”
霍楚闲笑得爽朗:“大哥定不会亏待我!”
然而没人发现,霍楚厌面色平静,拳头却攥得越来越紧。
回到房中,他辗转反侧,索性掀开被子起身,差人送来几坛酒。先给宝剑擦拭一番,而后拿起酒坛仰头灌入。
心中有万千烦恼丝紧紧缠绕,没一会儿,四五坛酒就下了肚。
这是上好的女儿红,酒香浓郁,初尝甘醇,流连忘返,酒劲是在一瞬间上来的。
明明前一刻眼前的景象还清晰,后一刻桌椅都在摇晃,烛火仿佛活了过来。
也没用什么力气,酒坛就在掌中破碎。
剩余的酒缓缓流入伤口,洗刷鲜血。
疼痛使他清醒,突然忆起温眷禾的手腕被自己捏到红肿。
也不知她会不会差人送药油。
想来那是个谨慎的性子,说不准怕叨扰别人而选择忍耐。
霍楚厌房中常备跌打损伤药油,拿起一罐就来到南房。
他谨记之前造成两人隔阂的举动,本想敲门,却因为喝了太多酒而变得头重脚轻。
加之在庙中闻了那么久的香火味,一时没能稳住重心,竟直直地撞开了房门。
温眷禾正坐在桌前,重新加固耳坠上的白玉。
没料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她惊恐着起身,手里还拿着修复工具。
对上了霍楚厌的视线,霎时惊讶地瞪起眼睛,脸色惨白。
霍楚厌站稳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个眼疾之人,怎会在桌边点燃一根蜡烛,一手拿着削刀,另一手拿着细细的铜丝。
他缓缓走近,在温眷禾想低头时,固执地抬起她的下颌,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他在这双眼里看见了惊恐、后怕,以及自己的倒影。
倒影越来越大,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呼吸间都是女儿家身上独有的香气,近到能呼吸到彼此的呼吸。
近到只要他微微低头,就能碰上她微张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