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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急,人会来找我的。”
喻君酌找了个石凳坐下,那模样看着十分慵懒。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我在国子学怎么没见过你?”一个穿着文士袍的青年看到喻君酌孤身一人,便主动过来搭话:“不知如何称呼?”
“我不在国子学,你自然见不到。”喻君酌朝他一笑:“我叫周酌。”
一旁的周远洄听到这个名字明显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化名时竟是取了他的姓。周是国姓,大渝朝虽不避讳这个,但百姓中姓周的并不多,喻君酌说自己姓周定然是有意为之。
“周兄,我叫陈知晚。”青年道。
“幸会,陈兄。”喻君酌朝他回了一礼。
这个叫陈知晚的见喻君酌气质不凡,有心想结交,但见少年态度疏离,便没继续打扰,寒暄了几句便识趣地走开了。
喻君酌没等太久,不多时他家那位好二哥便被几个少年簇拥着找了过来。
三个穿着武服的少年,无一例外,俱是上一世在武训营中欺凌他的人。
原以为隔了生死,再见到几人时他不会有太多情绪。可当他看清几人的长相时,心底还是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上一世在武训营那些被欺凌折辱的记忆,这一刻翻江倒海般朝他涌来。喻君酌不得不深吸了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表情,只攥得发白的手指出卖了他的心绪。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喻君齐佯装关心道。
“方才来的路上吹了风,无妨。”喻君酌淡淡一笑。
“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几个朋友,他们如今都在武训营。”喻君齐一指身后的几个少年,又朝几人道:“这是我三弟,喻君酌。”
“开什么玩笑,你三弟不是淮王妃吗?”
“对啊,淮王妃正守寡呢,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你别认错人了吧,这人看着可不像乡下长大的土老帽。”
三个少年一脸嬉笑,嘴里说的俱是冒犯的话。
一旁的周远洄看了一眼喻家老二,难以相信自己的二舅子竟是这般货色。都说物以类聚,这三人能当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这喻老二平时没少在几人面前诋毁弟弟。
“你们别胡闹,这确实是我三弟。”喻君齐忙道。
喻君酌垂眸并未做声,这样子落在旁人眼里便像是在隐忍。
“啊,真是淮王妃啊,失敬失敬。”
“原来是君齐的弟弟啊,那就是自家兄弟了。”
“走,外头风大,去花厅里喝茶。”
三人一改方才的态度,将喻君酌请到了不远处的花厅。许是他们刻意安排过,许是旁人更喜欢在院中赏花,这花厅里竟是没有外人在。
“不叫你别进来。”进门前喻君酌低声朝周远洄道。
周远洄在门口顿住,表情十分复杂,他不理解喻君酌为什么硬要跟这几个少年进去。倘若真是想来挑人,方才那个什么晚也比这三块料强吧?
还是说喻君酌有什么特殊癖好?
他猛地想起了那日对方试衣服时问他的话。
“这身穿上会显得我比较好欺负吗?”
那日,喻君酌是这么问他的。
周远洄攥紧拳头,指骨发出脆响,险些将手上遮盖伤口的假皮崩开。
“三弟,先喝口茶,我去找找有没有你爱吃的点心。”喻君齐说罢出了花厅。待他一走,厅中便只剩喻君酌和另外三人。
“王妃怎么不说话?”一人问道。
“我……”喻君酌垂着脑袋,摆出一副拘束畏缩的样子。
三个少年一开始还有些顾忌,但见他一副隐忍怯懦的模样,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说出的话也愈发无礼。他们出身勋贵,本就跋扈惯了,行事素来无所顾忌。
更何况如今淮王已“死”,这淮王妃早就失去了唯一的庇护。
“哎,你跟咱们说说,冲喜是怎么冲的呗。”一人问道。
“就……也没什么……”喻君酌小声道。
“大家都是男人,这有什么扭捏的。”
“你今年才十六吧?懂那事儿吗?”
门外。
耳力极佳的周远洄眼底满是冷意。
他没想到这三个少年对喻君酌会有如此大的恶意,或者说,这恶意的根源是来自喻老二,三人不过是出面咬人的狗罢了。
恰在此时,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靠近。
“殿下,您这都出来了,何必还闷闷不乐?”小厮道。
“王兄刚过了头七,本王哪有赏花的心思?非要逼着我来!”不远处那骂骂咧咧的人,正是成郡王。
周远洄捡了一枚石子,骤然发力打在了成郡王身上,而后闪身躲到了廊柱后。
花厅内。
喻君酌依旧垂着脑袋,心里却在挑选着教训这三人的法子。
装了麻袋揍一顿?
还是打断他们的